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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雕得还要精细。

    供体匹配成功了。主治医师的声音忽远忽近。钱亦涣散的瞳孔突然收缩,他看见苏暖转身时裙摆绽开的弧度,和那年他们在澳门赌场逃生时一模一样。当时暴徒的匕首离他心脏只差半寸,是苏暖扑过来用后背挡住利刃。后来他躺在私人医院的VIP病房,听着隔壁手术室传来电锯开颅的声响——苏暖右肺叶切除手术做了整整八小时。

    输氧管突然剧烈震动,钱亦的手背迸出青筋。护士按住他挣扎的身体时,听见他喉间挤出的气音:阿暖...簪子...众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看见手术室自动门缓缓闭合的红光。

    谁也没注意到窗外掠过的身影。林疏月站在防火通道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刚从保险柜取出的文件袋。牛皮纸上器官捐献的钢印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最末页的签名栏里,苏暖二字写得工整到近乎刻板,像她当年被逐出苏家时,在祠堂磕的三个响头。

    真是条忠心护主的狗。林疏月对着空气轻笑,翡翠耳坠在黑暗中晃成幽绿的鬼火。她摸出苏暖手术前托人转交的锦囊,里面是碎成两半的白玉簪。当时小护士说那姑娘被推进麻醉室前,还在用渗血的手指抠簪子内芯的银丝——那里本该嵌着枚三克拉的粉钻婚戒。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林疏月迅速将文件袋塞进爱马仕铂金包。转身时瞥见玻璃窗上的倒影:重症监护室的蓝光牌下,枯叶终于被秋风扯落,露出后面斑驳的移植科三个字。

    钱亦在彻底陷入黑暗前,听见心电监护仪拉长的滴声。那声音渐渐融化成苏家庭院的老座钟响,恍惚间他回到十八岁初雪那日。苏暖捧着热茶呵出白雾,翡翠镯子滑到小臂,露出腕间注射留下的青紫针孔。他问她是不是又给苏夫人试新药,她却笑着把冰糖塞进他嘴里:我给阿亦试出了最甜的方子呢。

    心脏在胸腔跳动的第三十七天,钱亦在复健室见到了林疏月。

    落地窗外的暴雨将世界浇成模糊的水彩画,物理治疗仪的电流声与雨声共振,在他新生的心脏上敲出紊乱的节拍。真千金倚在门框边,香奈儿粗花呢外套沾着雨水,像条蛰伏的毒蛇褪下的旧皮。她指尖的烟头明明灭灭,在苏暖最爱的铃兰盆栽里碾出焦痕。

    这株铃兰居然还没死林疏月用镶钻的鞋尖踢了踢花盆,就像某些人,剜了心肝还能喘气。

    钱亦握紧复健扶手,不锈钢管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三年前那个暴雨夜,祠堂的雕花木门被狂风拍打时也发出过类似声响。他记得苏暖跪在青石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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