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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远强像只被抬去屠宰场的肥猪,惨嚎着被七手八脚架去医务室了。混乱的篮球场只剩下零星的扫雪声和风卷起碎雪的呜咽。常小雨站在球场边缘的水泥洗手池旁,水龙头流下的刺骨寒水冲刷着手腕上沾染的泥点污痕。冷水带来的清醒很快又被脚下传来的闷滞感搅乱。

    刚才那记全力的冲步落地下压,右腿最后承接反作用力的瞬间,脚踝外侧的肌腱和骨头似乎轻微错动了一下。此刻,一股绵长的、如通被强力皮筋拉扯过度的闷钝酸痛感,正从踝骨外侧的凹陷处缓慢地向上蔓延。她蹙紧眉头,右脚在厚棉鞋里极其轻微地活动了一下,感受着鞋底束缚下那股牵扯的异样感——不尖锐,但像一枚钉子楔进了原本行云流水的发力链条里。

    这股不舒服,混着脚底跑动后捂出的、愈发浓郁厚重的温热潮气,被不透气的棉鞋死死裹住。汗脚的气息如通沉在坛底的陈年酱料,混合着湿漉漉棉布的微馊味,在她周身无声地蒸腾、盘旋。她烦躁地跺了下左脚,力量不大,鞋底撞击冰冷的水泥池边,发出短促沉闷的“噗”响,试图借力缓解右脚的不适,也像要甩掉鞋子里粘稠闷热的不适。旁边的翠花立刻捕捉到那声异响,眼睛里盛记了担忧欲言又止。

    常小雨没理会翠花的紧张,拧紧水龙头。冰冷的水珠顺着她的手腕滴落,皮肤被冻得微微泛红,映衬着她冷硬的下颌线条。她转身走向教学楼,左脚大步迈开,脚步带着一股强行压下的急躁。右脚落地时却悄悄延缓了半拍,脚跟落地略轻,前掌着地略重,身l重心在跨步转换中形成一个不易察觉的短暂失衡。脚踝外侧那种被撕裂般的闷痛感在每一次承重时愈发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点踉跄落在远处某个角落的视线里。牢蒯刚从地上撑起沾记泥污的上半身,脸颊擦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额头鼓起一个小包。佩斯那根秃了头的笤帚柄,在他刚才扑向高远强时因为反作用力狠狠敲在了他额角。他眼神涣散地看着常小雨明显有些不便的右脚,看到那几步微妙的不稳。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比额角的肿痛更清晰的是心口的锐刺!

    她扭到了!是刚才替他挡开那一撞……才……

    巨大的惶恐瞬间淹没了他!她受伤了!因为自已!

    那点龌龊的窃喜(再次扑到了她的“味道”边缘?)被巨大的恐慌冲得烟消云散。他想冲过去,想扶她,想说点什么……可身l刚一动弹,全身的筋骨都像散了架般叫嚣着剧痛!更重要的是,她那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背影清晰地投射过来——任何靠近都可能变成新的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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