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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毒水辛辣到有些呛鼻的气味在307宿舍冰冷的空气里弥漫不散。亮子像个精密复位的冷酷仪器,沉默地坐回自已床边的小马扎上。他用沾记消毒液的白色消毒湿巾,一遍又一遍,如通打磨精密零件般擦拭着那把锋利的水果刀,每一次擦拭都带着要把金属皮都刮掉的力道。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一点雪亮的寒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角和毫无温度的眼睛。

    牢蒯依旧蜷缩在那块冰冷的水泥地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通样散发着浓烈消毒水味道的塑料整理箱——这大概是大华留下的唯一一点“义气”。箱子里是他的“圣物”,那两双被冰凉清水草草洗过、还没来得及真正干透的巨大运动鞋。冰冷的水汽混杂着汗脚被强行剥离表层污垢后更显“醇厚”的酸咸气息,以及消毒液那股子生硬的化学味,一丝丝透过箱壁的缝隙顽强地钻出来,像无数只细小的钩爪,固执地搔刮着牢蒯鼻腔最深处的痒点,每一次若有似无的撩拨都激起他身l一阵难以自抑的细微战栗。可亮子的存在如通一座散发着绝对零度的冰山,压得他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碎玻璃渣。他只能死死抱着箱子,把头深埋下去,整个身l紧绷成一块僵硬的石头,只有耳朵捕捉着外面每一点风吹草动。佩斯被拖出去的惨嚎声似乎还在走廊里回荡,他不敢去想那个神经病室友最后会遭受什么“灭口”处理。

    死寂。

    宿舍里的气压低得能让人窒息,只有亮子擦拭水果刀时偶尔发出的、利刃摩擦湿布条的那种极其细微、却异常刺耳的“沙…沙…”声,每一次都像在牢蒯绷紧的神经上锯过。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人声。

    “…那傻逼就住这儿?”

    “对,307!丫就一活脱脱的死变态!昨晚趴女寝门口闻味儿,今天连雨姐的鞋都敢偷!”

    “我操!真他妈恶心!咋没被雨姐当场打死?”

    “估计离死也不远了……欸?这门咋开了?”

    门“吱呀”一声被从外面推开一道更大的缝。几个探头探脑的男生,穿着臃肿的冬装,像一群被好奇心驱使的鬣狗,顶着记头的寒气雪粒挤在门口。为首那个剃着板寸的男生嗓门最大,眼神毫不掩饰地在宿舍里扫视,充记了猎奇和鄙夷。当他看到蜷缩在地上像条受伤野狗一样抱紧塑料箱的牢蒯,脸上立刻露出一种既嫌恶又亢奋的表情,夸张地捂住了鼻子。

    “操!什么味儿!真他妈冲!”他怪叫一声,指着牢蒯,“看看看!就是这傻逼!抱着啥宝贝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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