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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眼鸟在窗台轻轻啄着,我望着绷架上逐渐清晰的莲花,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布料市场,那个卖丝线的老奶奶曾往我手里塞过一张字条:姑娘,有些人的嫉妒,是绣绷子绷不住的。

    此刻,那张字条正夹在奶奶的绣谱复印件里,随着窗外的细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我拈起绛红色绣线,在并蒂莲的花蕊处落下最后一针。

    针尖刺破指尖的瞬间,血珠恰好渗进金线绣的莲心,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朱砂痣。

    6

    凌晨四点,台灯昏黄的光,将我的影子长长地投在绣架上,仿佛要把我钉在那里。

    我紧紧捏着手机,指尖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把钢化膜按裂。

    通讯录里阿珍的头像,在屏幕上不停地跳动,显得格外刺眼。

    阿珍,那个曾和我在苏州河旁分食海棠糕的姑娘,此刻她的声音却像浸了冰的丝线,透着丝丝寒意:晓啊,不是我不帮你,上个月刚给我妈换了肾……

    她的话被电流声扯得断断续续,我望着绣绷上未完成的并蒂莲,莲心处的血渍已经凝成了暗褐色,就像一朵永远开败了的花,让我的心一阵刺痛。

    没事,我再想想办法。我对着手机,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尽管阿珍根本看不到。

    说完,我挂断电话,指甲却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就在这时,短信提示音响起,是银行发来的余额通知:127.36元。

    这个数字在屏幕上跳动着,仿佛在无情地嘲笑我,和购物车里1280元的苏绣真丝线价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奶奶的银顶针戴在无名指上,硌得我生疼,我不禁想起她临终前塞给我的存折,密码是我的生日。

    可那笔钱,早就为了给爸爸交透析费,花得一干二净了。

    7

    手机又在绣架上震动起来,看到阿豪的来电显示,我猛地坐直了身子。

    阿豪,这个总在深夜陪我改绣稿的大学同学,此刻他的声音却带着反常的沙哑:晓,我刚问过我妈,她不同意借……

    他的话被一阵嘈杂的麻将声淹没,我仿佛能看到牌桌上有人喊九筒的场景,那声音和当年我们在宿舍里讨论刺绣针法的夜晚重叠在一起,显得那么荒诞。

    没关系,我……我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已经挂断了。

    紧接着,屏幕上弹出一条转账记录:200元,附言是别太拼了。

    雨点开始噼里啪啦地砸在工作室的玻璃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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