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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不化的霜,谢清瑶跪在潮湿的泥地上,指甲缝里嵌满腐叶。她小心翼翼地从墙角刨出几株水仙,鳞茎在冬日里泛着惨白的光,倒像是她日渐枯萎的容颜。

    娘娘,小桃又咳血了。佝偻着背的老嬷嬷颤巍巍递来陶碗。谢清瑶将水仙鳞茎捣碎,混着陈年的糙米熬成糊,蒸腾的热气里裹着苦涩的药香。自从被禁足,她早已褪去华服,粗布衣裳上补丁摞着补丁,唯有发间那支银水仙簪,还倔强地闪着微光。

    深夜的梆子声穿透破壁,谢清瑶蜷缩在霉味刺鼻的被褥里。远处宫墙传来更夫打更的吆喝,她数着那熟悉的节奏,恍惚又回到初入宫时,萧景珩握着她的手教她辨认星象。可如今,连他的影子都成了奢望——听说他暗中派人送来过冬的棉被、续命的药材,却独独不肯露面。

    三年光阴倏忽而过。当圣旨宣她晋封淑仪时,谢清瑶正蹲在结冰的井边浣衣。冰凉的井水刺痛指节,她望着水面倒映的自己,眼角细纹丛生,再不见当年凌波仙子的模样。老嬷嬷喜极而泣,她却只是淡淡一笑,将新赐的霞帔叠得整整齐齐。

    赐婚的红绸挂满宫墙那日,谢清瑶独坐梳妆台前。铜镜里,凤冠霞帔衬得她苍白的脸越发透明。她取出珍藏的素白罗帕,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未寄出去的诗,最后一页用胭脂写着:愿作江南采莲女,不羡宫中万斛珠。

    子时的梆子声响起,谢清瑶将捣碎的水仙鳞茎一饮而尽。剧痛从腹中蔓延开来,她却笑得格外安宁。恍惚间,她又看见那年御花园的春光,萧景珩接过她递来的水仙茶,目光比茶中的花瓣还要温柔。

    原来...水仙最毒的,不是根茎...她呢喃着,指尖划过冰凉的银簪,是人心啊...

    次日清晨,迎亲的唢呐声刺破宫阙。当喜轿停在玉华宫前,宫女们掀开轿帘,只看见谢清瑶歪在妆奁边,发间水仙簪跌落尘埃,素白罗帕上洇开大片血迹,宛如一朵盛开的红梅。

    玉碎香沉终未央

    玉华宫的铜锁在晨光中锈迹斑斑,萧景珩指尖抚过冰冷的锁扣,竟觉比朝局更令人颤栗。三年前他亲手将谢清瑶禁锢于此,如今却要用百倍的力气,才能推开这扇尘封的宫门。

    吱呀声中,满院水仙轰然撞入眼帘。它们挣脱宫墙束缚,在断壁残垣间肆意生长,白花如雪,在风中翻涌成浪。萧景珩踉跄着扶住斑驳的廊柱,恍惚又见谢清瑶提着竹篮穿梭花丛,素白裙裾扫过花瓣,惊起一片碎玉琼瑶。

    妆奁积着薄灰,打开时却见内里纤尘不染。素白罗帕叠得齐整,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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