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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靴声已到门外。桑雨棠一把扯下贴身的小衣裹住婴儿,塞进王伯老伴的菜篮里。老太太刚藏好孩子,赵铁鹰就带着太医闯了进来。

    孩子呢他一把掀开染血的稻草。

    桑雨棠面色惨白地躺在血泊中,声音细如游丝:死了...生下来就...

    赵铁鹰狐疑地扫视牢房,突然拽起她头发:敢骗我他示意太医上前检查。

    老太医把脉片刻,摇头道:血气两亏,确是小产之象。

    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桑雨棠才敢吐出藏在舌下的血块——那是她咬破腮帮伪装的产后呕血。王伯的老伴抹着泪从菜篮底层抱出婴儿:丫头,孩子不能留在这啊。

    桑雨棠颤抖着接过婴儿。小东西皱巴巴的,却在触及母亲肌肤时奇迹般停止了哭泣。她看见孩子耳后有颗红痣,和宁远征的一模一样。

    求二老...她吻着婴儿额头,泪如雨下,送去桑园镇老槐树下的李婆婆家。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安全之处。

    王伯跺脚:城门查得严,怎么出得去

    桑雨棠扯下束发的布条,咬破手指在上面绣起来。血珠顺着她枯瘦的指尖渗入布料,渐渐形成一幅通行令的图样。这是她曾为宁远征绣过的军令样式。

    东门守将陈安...是宁将军旧部。她气若游丝,给他看这个...就说...就说...

    黑暗吞噬了意识。恍惚中听见王伯的惊呼,老太太往她嘴里灌参汤的苦味,还有婴儿渐渐远去的啼哭。她梦见黄河水倒流,把玉佩冲回桑园镇,冲回那个宁远征许诺要来娶她的清晨。

    再醒来时,牢房里多了架破织机。王伯说这是死囚织罪衣用的,赵铁鹰特许她戴罪劳作。

    桑雨棠知道这是阴谋——让她亲手绣自己的殓衣。可她偏要绣活下去的希望。每天织机咯吱响到深夜,她将头发捻成线,混着旧衣拆出的棉纱,绣出一幅幅精巧的帕子。

    这丫头绣活真好。典狱长的夫人摸着新得的绣帕爱不释手,听说从前是江南第一绣娘

    渐渐地,桑雨棠的绣品换来了干净的铺盖,换来了滋补的汤药。有官太太甚至偷偷给她带绣线,只为求得一幅双面绣。她把这些线头攒起来,在囚衣内层绣了幅星图——宁远征教她的军阵星图,破军星的位置用红线绣了个小小的棠字。

    冬至那日,王伯带来晴天霹雳:孩子...没送出去。老人老泪纵横,陈将军调防了,新来的东门守将是赵铁鹰的人...我老伴把孩子藏在女儿家,可昨天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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