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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然没顾得上争辩,咕咚几口咽下,对方喂得太急了,他有点咳嗽:

    “咳、咳……闫子钦,你要是把我呛着……”

    闫子钦也不辩解,而是轻拍着少年由于吞咽过快,而呼吸起伏的后背:

    “对不起,下回我轻点。”

    闫子钦的确不是个精细人,打小学会拿筷子的年纪,吃喝就没再用过勺。喝药这事儿要是换了他自己,直接一口闷。

    小瘸子被灌了苦药,苦得一张小脸委屈吧啦,也不多话了,小声地开口:

    “你上午去哪了?”

    闫子钦神色顿了顿:“我去给外公扫墓了,买了些元宝纸钱,晚上烧。”

    言罢,低头加了句:“还有两个月外公祭日,那时候估计在剧组里,没法去了。”

    盛然定定地望了一阵,口中咽下的药还带着苦涩:

    “晚上你带我一起呗?我也想给我妈买点纸钱烧。”

    盛然认识闫子钦八年了,闫子钦年年都给外公扫墓,烧纸钱,从来都是一个人悄悄地去,悄悄地回,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也从没主动告诉过盛然。

    练习生队友里,多数人连他有个外公都不知道。

    只思量了一瞬,闫子钦干净利落地答了一个字:

    “行。”

    在闫子钦看来,小瘸子这么一个瓷娃娃般精致干净的人儿,就不应该接触那些令人伤感的事物,更不应该干那些奔波劳动的体力活。

    尽管事实上,盛然其实也会赶着每年清明,或是母亲祭日前后的一个周末,悄悄地订张高铁票,订一晚酒店,回家乡。

    小瘸子在家乡也没有亲人了,通常都是酒店住上一晚,次日一早给母亲祭扫,而后再乘当日下午的车回来,也从不让任何人知道。

    当晚,盛然也买了好几大袋元宝、黄纸,表文,晚上蹭闫子钦的车,一同出了市区。

    这几年来,s市区和公墓全面禁烧,五环以外才可以。

    入了秋的夜晚,天气转凉,出门时盛然自己随手披了件外套,闫子钦嫌不够,给戴了顶渔夫帽,外套的拉链拉好,领子立起来,跟打扮布娃娃似的。

    小瘸子也安然坐在玄关的鞋柜上,晃悠着双腿,任对方摆弄了好一会才出门。

    五环外的十字路口,火光明灭。

    盛然和闫子钦,拿白粉笔在十字路口画了两个大圈圈,每人烧了好几大袋金元宝,一个给自己妈妈,一个给自己外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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