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了数沙滩上的人影。
九个,加上我正好是救生筏的额定载客数。但所有人都湿透的衣服显示我们在海里泡了不止十小时,这不符合四月的水温。
穿卫衣的女孩突然尖叫着后退。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二十米外的枯死红树林正在渗出沥青状液体,那些黏稠的黑浆顺着树干蜿蜒,组成倒悬的数字7。
陈律师掏出手帕掩住口鼻:民主表决是最优解。现在请各位报出姓名职业,我们每小时投票轮值一名临时负责人......
等等!渔夫突然冲向退潮后的礁石区,他沾满泥浆的雨靴踢开一团海藻。
当看清那东西的真容时,我的胃部猛然抽搐——那是半截穿着某快递公司制服的小腿,断面处的骨头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
更可怕的是,腐烂的皮肉上清晰可见齿痕,但绝不是海洋生物的啮咬痕迹。
那些齿印排列方式,分明是人类的下颌结构。
陈律师的手帕掉在淤泥里。
他弯腰去捡时,我注意到他的定制皮鞋内侧沾着片贝壳,上面似乎有刻痕。
但没等我看清,整座岛屿突然剧烈震颤,所有人同时抱住头颅——那种感觉就像有无数根滚烫的钢针从颅顶插入。
剧痛消退时,渔夫手里的断肢已经化成黑灰。枯树上的数字不知何时变成了6,而青铜板上被贝类覆盖的部分正在剥落,露出血淋淋的新戒律:
五、勿念真名
2
隐疮
咸腥的海风卷着枯叶拍在帐篷上,我蜷缩在防水布缝隙透进的月光里。
掌心攥着的贝壳碎片已经烙进皮肉,那上面用指甲划出的正字计数到第四个——这是我们在岛上清醒度过的第二夜。
陈律师的腕表发出整点报时声,所有人同时颤抖。
十八点零二分,潮水准时退去三十米,露出浸泡在浅滩里的二战军用水壶。但这回没人敢动。
民主程序需要信任基础。陈律师用领带擦拭金丝眼镜,我提议公开部分个人信息换取生存概率最大化。
穿冲锋衣的登山客突然掀翻折叠桌,压缩饼干滚进篝火堆里爆出蓝色火焰。去你妈的民主!
他脖颈处未愈合的擦伤渗出黄绿色脓液,今早是谁在淡水潭边偷喝双份配给
我数着帐篷外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十二小时前还是九个人,现在剩下七个。
穿JK制服的女生和戴金链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