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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说贱命好养活,而我排行第四。你爹娘和兄弟姐妹呢

    我上头三个姐姐,都夭折。母亲因为旱灾死了,那边义和团又打过来。父亲带着我来上海逃难。

    而那一天早晨,一起卖报的几个乞儿帮我把父亲的尸体正用草席裹着放在河边。

    说是河,其实也是一条臭水沟,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垃圾、死狗、死老鼠和一些麻袋包裹着的婴儿尸体。

    要是夏天,更是长满蚊子,散发阵阵恶臭。

    平时这个地方,连附近的乞丐拾荒都不会来。

    我记得父亲当时带我逃到上海时,是为了躲避老家的旱灾和战乱。

    他说,要是能够攒钱在这里当个车夫也好。

    但很快残酷的现实就戳破父亲的幻想:

    一个不识字、空有一身力气的农家汉子,是很难在上海讨生活的。

    除了父亲去码头拉货,我有时候会去街上接点送报的活,但那也只是勉强维持温饱。

    衣服买不了,吃的也只是些水煮萝卜。

    有时候,连房租都付不起,只能和房东一拖再拖。

    而就在一个周前,父亲突然病倒,他的身体急速地衰败下去。

    等他咽气后,我也被房东赶出来,无处可去。

    02

    我喝掉最后一口甜水,又小心翼翼地用舌头细细舔过碗的边缘。

    逢秋看着我,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你吃完就赶紧走吧,这儿你不能待久了。这里……不好。我就说你来替我父母探望我的,是我表弟。那门口守门的杜二认识我,会帮我糊弄过去的。

    我点点头。

    那个阿婶姓袁,我喊她袁婶,我躲在袁婶的屋子里两天两夜,一有人来我就往衣柜里钻。

    这里宽敞豪华,住着许多女人,白天安静,到了夜晚热闹起来,敲锣打鼓的,但确实比我在外头流浪好。

    但我母亲生前说过,穷人也是要有骨气的。

    这一天准备走的时候,我问袁姨:逢秋是哪家的小姐我长大后来报答你们。

    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在外面生存下来,但是逢秋待我好,我要报答她。

    袁婶没有说话,只是摸摸我的小脸,咕噜过去:这个世道,都是可怜人。

    走的这天,逢秋让我朝后门那里跟着车夫绕出去,她悄悄塞给我一个小荷包,一个半大的麻子少年正准备打开门,后面却传来一个女人的惊叫:哎哟,我就说这几天怎么少东西了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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