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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本官接到密报,说你私藏工部机密。他身后的书办捧着朱漆木盒上前,不如让本官查查这案头可有违禁之物

    程砚秋的掌心渗出冷汗。他瞥见窗棂外有黑影闪过,突然抓起茶盏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中,廨房陷入黑暗,只听得衣袂破空之声掠过屋梁。

    寅时的梆子声在巷口荡开第四遍时,程砚秋贴着青砖墙的裂缝屏住呼吸。方才廨房中的袖箭还插在《大永律例》封皮上,箭尾绑着的绢布浸着龙脑香——这是蛛网会最高级别的示警信号。他攥紧袖中誊抄的密账残页,后颈被夜露浸得发凉,忽然听见墙头传来瓦片错动的轻响。

    五步外的榆钱树猛地晃动,玄衣人鹞子般掠下,腰间蹀躞带的金扣在月色里闪过寒光。程砚秋正要后退,那人却抛来半块鱼符,阴刻的玄字在掌纹间泛着青芒——这是三法司暗探的标识。

    程司务若要活命,此刻便随我走。玄衣人嗓音沙哑如砾石相磨,李延年带着金吾卫往西市去了,半盏茶后就会查到陆文昭的私宅。

    程砚秋瞳孔骤缩。他想起两个时辰前在茶楼暗格里看到的密函,太子少保与工部尚书的字迹在桑皮纸上交错如蛛网。玄衣人突然拽着他翻过院墙,暗巷里停着辆灰篷马车,车辕上挂着两盏没点光的羊角灯。

    马车在宵禁的街巷间疾驰,程砚秋借着帘缝漏进的月光打量对面人。玄衣人面罩下露出道狰狞刀疤,自左额贯穿至下颌,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王崇礼在宜春坊养着个唱南曲的外室,每月初七都要去听《牡丹亭》。

    这话像枚银针扎进程砚秋的太阳穴。三日前他夜探工部卷宗库,在丙字柜最底层翻到本泛黄的《营造法式》,书页间夹着张胭脂笺,写着已未年三月初七酉时三刻。当时只当是哪个书吏的风流债,如今想来那字迹走势竟与密函上的朱批有八分相似。

    车帘外传来梆子声,玄衣人突然勒马。程砚秋撞在厢壁上,听见远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他掀帘望去,朱雀大街尽头腾起火光,浓烟中隐约可见陆宅的飞檐。

    李延年这是要灭口。玄衣人甩出马鞭卷住程砚秋手腕,陆主事今晨往通政司递了密折,弹劾工部克扣河工银两。话音未落,三支弩箭破空而至,钉在车辕上嗡嗡作响。程砚秋嗅到箭镞上的腥甜气,是淬了漠北狼毒。

    暗巷两侧墙头跃下七道黑影,绣春刀映着火光如毒蛇吐信。玄衣人反手掷出枚雷火弹,硝烟弥漫间拽着程砚秋撞开临街铺面的板门。程砚秋踉跄着踩到满地算盘珠子,抬头看见永昌票号的匾额斜挂在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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