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腻的金属味,像是融化的铅液混着橙皮的气息。军需官胸前的铜制铭牌闪过古德瑟的姓氏。

    他走到那三人的前面,然后又看了我一眼。

    这是最后一批柠檬汁。古德瑟将钥匙串扔给疤脸水手,锁进底舱前记得清点数量。少喝点,启航前少了东西,全都算你的!

    我的目光黏在我旁边木箱缝隙间,那本该装满

    citrus(柑橘)的板条箱里,隐约露出了深褐色的玻璃瓶口。

    我假装弯腰系鞋带时,指尖触到了箱体侧面还未干透的墨迹:圣彼得堡船坞,1844。

    菜鸟,轮到你试戴新装备了!

    我刚站起身,突然,我被身后的大手推进侧厅,迎面撞上一个正在调试呼吸面罩的工程师。黄铜打造的空气净化器像只巨型蜘蛛趴在他的背上,齿轮咬合的声响盖住了门外的华尔兹舞曲。

    这是普鲁士的最新专利,工程师将橡胶管接上他的鼻孔,在冰层封闭船舱时,这宝贝能让你多活三小时。

    然后,恶臭的硫化橡胶瞬间味冲进我鼻子。

    午夜钟声响起,喝醉的军官们开始往蒸汽机模型上挂怀表链。我偷偷溜出宴会厅,咸湿的海风立刻糊住了我的口鼻。我听见码头方向传来诡异了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用铁锤在敲钉子一样。

    港口里,恐怖号的轮廓在煤气灯下宛如一座浮棺。我摸到船舷边时,发现有个黑影正在底舱入口处晃动。

    谁

    我举起的煤油灯照亮了一张亚洲面孔。穿清朝棉袍的男人抱着青花瓷罐后退半步,辫梢的丝绦扫过舱壁上的冰霜。

    张,男人用生硬的英语说,药材商。

    我刚想用中文问他,这才想起来我是穿书过来的,不会说中文。

    书里记载过,当时的远征队曾雇佣过中国商人提供治疗坏血病的药材。但当他看向对方怀里的瓷罐时,瞳孔骤然收缩——罐口封泥的纹路,竟与波士顿图书馆那本《北极探险档案》封面上的污渍完全一致。

    这时,一阵冰凉的触感突然抵住了我的后颈。

    见习水手不该在非执勤时间登船。

    克罗兹副官的声音比港口里的海风更冷。这位未来的远征队队长接任者手握一把左轮手枪,黄铜望远镜从他的制服口袋里垂落,镜片上凝结的雾气遮住了他的眼神。

    我朝着宴会厅的方向走回去,走过结冰的石板路时,我在路旁的座椅夹缝里发现了半张皱巴巴的《泰晤士报》。日期栏印着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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