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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澜江下游,古渡口。

    岁月侵蚀的石阶没入浑浊的江水,残破的木桩如同巨兽的肋骨,歪斜地刺出水面。浓重的水汽混合着淤泥的腐殖气息,终年不散,形成天然的迷瘴,将这片荒凉的江湾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寂静之中。岸边嶙峋的怪石间,几间用朽木和茅草勉强搭成的窝棚,便是唯一的栖身之所。

    窝棚内,光线昏暗。苏寒盘膝坐在冰冷的泥地上,双目紧闭。他赤裸的上身遍布着狰狞的伤口,最深的一道从左肩斜贯至右肋,皮肉翻卷,边缘泛着不祥的灰黑色,那是葬灭剑气残留的侵蚀。其他伤口虽已涂抹了老瘸子提供的、散发着刺鼻腥臭的黑色药膏,停止了流血,但新生的肉芽在缓慢蠕动时,依旧带来钻心的麻痒和刺痛。

    他的呼吸悠长而沉重,每一次吸气,胸膛都如同破旧的风箱般起伏,牵动着全身的伤痛。体内的情况更加凶险。

    骨骼深处,那些在江底濒死之际被强行刺激、于毁灭中重生的暗金龙纹,正贪婪地汲取着怀中仅剩的几块龙血矿碎片散逸出的精纯能量。这股能量如同温润的暖流,滋养着近乎枯竭的经脉,修复着破损的脏腑。龙纹的形态比之前更加清晰、繁复,隐隐透出一种金属般的冷硬光泽,每一次脉动都带来沉甸甸的力量感。

    然而,与这股新生力量对抗的,是源自右手紧握的葬天剑柄、源源不断侵入体内的冰冷葬灭之力!这股力量如同跗骨之蛆,阴寒、死寂,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志,不断侵蚀着新生的龙血之力,试图冻结他的生机,污染他的灵魂。伤口处那灰黑色的侵蚀痕迹,正是两股力量激烈交锋的前线!

    苏寒的全部心神都沉入体内,如同在走钢丝。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新生的龙血之力,在经脉中构筑起一道又一道脆弱的防线,抵挡着葬灭之力的侵袭。同时,他尝试着运转老瘸子丢给他的一句晦涩口诀——据说是初步沟通、安抚葬天剑的法门。

    “意守玄关,神凝剑脊。以血为引,纳煞归墟……”

    口诀艰深,运行路线更是诡异刁钻,稍有不慎便会引动葬天剑更剧烈的反噬。苏寒只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在剧痛与冰冷的侵蚀中,一丝丝地尝试,如同在万丈深渊上搭建一根蛛丝。

    汗水混合着血水,从他额头、脊背不断渗出,在身下积成一滩粘稠的污渍。他的脸色时而因龙血滋养而泛起一丝红晕,时而又被葬灭之力的侵蚀冻得青白交加。

    窝棚角落,老瘸子佝偻着背,靠在一堆散发着霉味的干草上。他那只被葬灭剑气侵蚀的右手,包裹的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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