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调很温柔,但我的脑海中却全是她狠狠地拉着我的头发往厕所池里摁的样子。
又或是用彩笔在我身上写下各种侮辱性字眼和图像,然后哈哈大笑并用手机记录下来的场景。
下意识的,我像是窒息的人一样,四肢开始奋力地挣扎,我想要大声呐喊,但却发现,我只能发出婴儿的啼哭声。
尖锐刺耳。
我居然变成了霸凌者的女儿!
秦婉被我突如其来的哭闹吓了一大跳,刚刚生产完的她尽力地坐直身子。
并调整了抱我的姿势,一下一下地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试图安抚哭闹不止的我。
乖宝是有哪里不舒服吗妈妈就在这呢。
终于,我确定了这不是梦,第一反应,我对这一新身份感到了生理性的恶心。
但我知道,我复仇的机会来了……
我扯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但我自认为邪恶笑容才开了一半,就被身边传出的一道不耐烦的声音打断。
吵什么吵,两个赔钱货,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老子的运气迟到要被你们哭完!
王涛,也就是我生理学上的父亲,整个人懒洋洋地瘫在床边的椅子上。
他似乎是天性喜静,满脸横肉的脸正恶狠狠地盯着我们,秦婉被他的怒斥吓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头埋得低低的,那是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但她还是死死得坚定地抱着我不撒手。
既然那么有精神,我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这破医院一天花的钱都够老子买不少酒了。
秦婉根本没有胆子违背王涛的命令,只能呐呐地点头回应,一声不吭。
哪有生产完第二天就出院的,这不是纯纯的不把人当人看嘛!
我理所当然地感到气愤,但却在对上秦婉那张熟悉的脸后,幸灾乐祸的情绪从我心里往上涌。
就像是突然上涌的呕吐,完全不可控。
这明明就是她罪有应得。我安慰自己。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睡梦中就听到了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被压得很轻,但还是成功的让我从睡梦中惊醒。
刚睁开眼的那一瞬,我就被秦婉轻柔地抱到了怀里,她轻轻哼着儿歌,有一下没一下地哄着我。
宝宝等一下,妈妈马上就收拾好了,一会妈妈就带你回家。
王涛根本没来,说实话我昨天就已经大概能预料到了,但当它真实发生,我还是为他的心狠感到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