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仿佛看见了统御草原的女神。

    第十章

    姻缘线时空茧

    郭琦盘坐在狼皮褥子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眉间的沟壑。这个21世纪的理工男，此刻算是真正理解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意思了。

    早知道，上次应该下载几百首情诗存手机里，郭琦嘀咕道。

    备忘录里躺着第十六稿情诗，光标在金风玉露四个字后疯狂跳动。帐外银铃轻响的刹那，他故意提高声调：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小贼，又在弄这些酸掉牙的东西！华筝掀帘而入，珊瑚耳坠在牛油灯下晃出碎金般的光斑。她撅着小嘴，将羊皮卷掷在案几上，炭笔写的蒙语情歌还沾着草屑：你们汉人就会这些虚头巴脑的，我们草原儿女若是中意谁...她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银鞭柄端的狼首雕纹。

    郭琦轻轻拾起羊皮卷，深情的看着华筝，眼里透着宠溺的光，似乎永远看不够。似乎察觉到了他灼热的眼神，华筝羞恼地对着他挥了挥小拳头，郭琦配合着作势抱头下蹲，引得华筝咯咯咯咯。。。的银铃声不断。

    郭琦一边反复练习着蒙古长调在舌尖打转，一边幸福地欣赏着华筝取笑他时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当他用蒙语吟出北雁南飞时我的雕弓只为你弯折，少女突然夺过笔，在朝朝暮暮旁画了匹踏月天马。笔尖穿透羊皮纸的刹那，他瞥见她腕间新添的伤疤——前日驯马时被缰绳勒出的血痕。

    听说过《越人歌》吗郭琦突然握住她执笔的手，指腹擦过她虎口的老茧，山有木兮木有枝...他蘸着朱砂在空白处写下汉字，这是两千年前船夫唱给楚国王子的情诗。

    华筝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仿佛一下就被带进去，十分好奇：后来呢

    王子赠他绣衾，却终究乘舟远去。郭琦感觉掌心的手指骤然收紧，但船夫把歌刻在船舷，至今还在洞庭湖的浪涛里回响。

    少女突然抽回手，银铃在死寂中炸响。她抓起案上的马奶酒猛灌一口，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颌滑入衣领：你们汉人总爱说些半截子故事！摔落的酒囊溅湿了羊皮卷，墨迹晕染成诡异的图腾。

    夜半风起时，郭琦被帐外的马蹄声惊醒。循着月光走到草坡，看见华筝正在焚化什么，脸上满是落寞。焦黑的羊皮碎片在火中蜷曲，依稀能辨出心悦君兮的汉字。她突然用蒙语唱起长调，歌声裹着夜风飘向远方：

    银鞍照白马流星飒沓间怎知明月光原是地上霜

    郭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