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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场设在侯府后巷。

    月台上摆着两张条凳,刽子手的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跪下。侍卫踹我膝弯。

    我偏不跪。

    萧景珩也直着腰,血从他右腿的裤管里渗出来,在地上洇成小团。

    沈知意。胤承明站在台阶上,你还有什么遗言

    我望着他腰间的玉牌——那是皇帝的信物,雕着九条龙。我遗言是。我舔了舔发裂的嘴唇,你烧了我的笔记,可我早把方子刻在姐姐的翡翠镯里。

    他脸色骤变。

    那镯子在乱葬岗。我笑,等哪天有人挖开坟,就能看见。

    萧景珩突然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凉得像冰,可力气大得惊人:阿意,我数到三,你就跑。

    你腿废了。我反握住他。

    我数到三。他说。

    一。

    二。

    三。

    我们同时转身。

    我撞开左边的侍卫,他扑向右边的。

    可我们都没跑——我扑进他怀里,他搂住我的腰。

    刽子手的刀风擦着我后颈过去。

    萧景珩的血溅在我脸上,温热的,像那年娘的血。

    阿意。他贴着我耳朵,太阳...好暖。

    他的重量压下来。

    我跪在地上,抱着他逐渐冷去的身子。

    月光照在他脸上,他嘴角还挂着笑——像那天我们在偏院试火药,炸飞了半块瓦,他也是这样笑的。

    收尸。胤承明的声音像根针。

    我摸出靴筒里的钥匙。

    钥匙上的珩字硌着掌心,疼得我掉眼泪。

    西跨院的井里,那匣子里该有暗卫的名单,有未烧尽的药方,有他藏了十年的、要替沈家申冤的证据。

    有人拽我的胳膊。

    我死死攥着钥匙,指甲掐进肉里。

    血滴在萧景珩脸上,混着他的血,像朵红梅。

    后来的事我记不清了。

    只记得乱葬岗的风很大,我跪在姐姐的坟前,把钥匙埋在她的翡翠镯旁边。

    月光透过枯枝照下来,我看见新添的两座坟——一座写着萧景珩之墓,一座写着沈知意之墓。

    可他们不知道,沈知意没死。

    我裹着破布,缩在破庙的梁上,望着侯府方向腾起的火光——那是西跨院的井炸了,是我临走前埋的火药。

    胤承明的诏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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