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沅把药瓶攥得咯咯响——那是她藏的最后半瓶蒙汗药。
月光下,巡城卫的银甲泛着冷光。
为首的骑在马上,手里举着灯笼,照出脸上那道刀疤——正是裴延昭的贴身护卫。
苏云卿。他的声音像块冰,裴大人说了,要活的。
苏云卿把阿沅护在身后,林墨站到她左边。
三个人背靠背,望着越来越近的巡城卫,听着彼此剧烈的心跳,突然都笑了。
医者无界。苏云卿轻声说。
长安城无奇不有。林墨接。
夫人您当心身子。阿沅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格外坚定。
巡城卫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苏云卿摸了摸怀里的账本,突然觉得,就算今天死在这里,也值了——因为真相,终于要见光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越的哨响。
巡城卫的队伍突然乱了。
有人喊:左边有刺客!有人喊:火把被打灭了!
林墨眼睛一亮:是老陈头的染坊伙计!他拽起苏云卿就跑,往东边巷子,我爹藏了艘运茶的船!
三个人钻进混乱的人群,巡城卫的喊叫声渐渐远了。
苏云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攥紧账本。
阿沅的手心里全是汗,林墨的短刀还在滴血——可他们都知道,这一仗,还没打完。
当他们跑到东市码头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运茶船停在岸边,船老大挥了挥手:林小爷,茶都装好了。
林墨把账本塞进茶篓最底下,用茶叶埋好。
苏云卿摸了摸茶篓,终于松了口气。
阿沅从包袱里掏出个馒头,掰成三块:夫人,吃点吧。
苏云卿咬了口馒头,突然笑了:等破了裴延昭的案子,我要在西市开个药局,专门给穷人看病。
林墨擦了擦短刀上的血:我爹的茶铺,也要重新开起来。
阿沅把最后半块馒头塞进嘴里:到时候,我给夫人管账。
三个人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都笑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
苏云卿的笑僵在脸上——那是裴延昭的仪仗队,金漆马车在晨雾里若隐若现。
走!林墨推着苏云卿上船,船老大,开船!
船桨划破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苏云卿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远的长安城,摸了摸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