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语速:
2x
3x
4x
5x
上一页    存书签 下一页

    第三章:血祭前奏

    清晨六点,铁哨声像把生锈的刀剜进耳膜。林宇攥着那张写满话术的纸条,指甲在纸背压出月牙形的白痕。玻璃隔间里,刀疤正揪着老黄的头发往键盘上撞:写!把你知道的银行漏洞全写出来!老人的鼻血滴在代码上,凝成暗红的惊叹号。

    下一个,307号。

    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林宇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021-628*****,上海长宁区**。资料栏标注:独居老人,配偶已故,子女移民,阿尔兹海默症初期。他喉咙发紧,想起自己母亲发病时,曾把降压药当糖豆塞进嘴里。

    喂苍老的声音像团棉花,裹住听筒,是小敏吗你多久没回家了......

    林宇的舌头粘在上颚。预设话术在齿间化成苦水,他看见玻璃外的刀疤正把玩着电击棍,金属触头闪着蓝光。

    我......是社区志愿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最近有新型保健品......

    老人突然笑了:保健品啊前几天小张也说要来看我,带了好多鸡蛋......背景音里,老式座钟敲了七下,你们年轻人忙,能来电话就好......

    耳机线突然被拽掉。刀疤的电击棍砸在他后颈,剧痛让他跪倒在地:老子养你是来演温情剧的!皮鞋碾过他的手指,再敢心软,就把你扔去给老黄配型!

    深夜的洗衣房,陈风用铁丝撬开排水口,捞出半张带血的纸。泛黄的体检单上,O型血三个字被红笔圈得渗墨,照片栏是老黄年轻时的寸头照,眼神清亮如鹿。

    每月十五号,陈风把纸抵在水管上,水锈在肝移植三个字上晕开,冷藏车走的是后山那条运煤道。上个月消失的会计,血型也是O型。他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淤青——形状像极了超声波探头。

    远处传来卡车轰鸣。林宇贴着墙根望去,月光下的冷藏车厢开着条缝,跌落的纸箱里滚出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标注RH阴性AB的试管。陈风猛地捂住他的嘴,两人身后的阴影里,传来守卫的对讲机杂音:这次的心脏很新鲜......

    洗衣房的灯泡突然熄灭。林宇在黑暗中摸到陈风的手,掌心全是冷汗。远处医疗楼的红灯亮起,像只永远无法闭合的眼睛。他想起母亲床头的台灯,想起自己临睡前总爱折的纸船——此刻它们都沉在记忆的深海,被鲨鱼的利齿咬得粉碎。

    他们不是要我们的手,陈风的声音像碎玻璃,是要我们整个人,剁成零件卖。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