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氏......
她抬眼望向窗外。
风卷着银杏叶掠过廊角,正落在陆氏脚边。
那女人狠狠碾了碾鞋尖,甩袖而去。
沈明鸢摸着腰间的钥匙串,金属凉意透过帕子渗进掌心。
今日不过是个开头,往后的局,怕是要更热闹了。
2
药柜里的野山参整整齐齐码着,沈明鸢数到第七排时,陆氏的帕子啪地甩在案上。
沈姑娘好手段。陆氏指甲染着丹蔻,戳向账本最后一页,前日说药材丢了三斤,今日又说在梁上找着了——当我相府是你家后院
药房里的药童缩着脖子后退。
沈明鸢垂眸,指尖蹭过账本边缘被撕的毛边——昨日陆瑶华带人翻药房时,故意扯坏的。
大夫人明鉴。她声音温软,昨日小桃打扫梁上积灰,确实见着油纸包。
打扫陆氏冷笑,相府药房轮得到你个庶女的丫鬟随意爬梁她突然提高声调,我看就是你故意藏了药材,再自导自演!
药童们头更低了。
沈明鸢攥紧账本,指节发白——她守这药房三年,从未出过差池。
可陆氏要查,连老管家都只说听大夫人的。
大夫人若不信......她喉间发紧,不妨请账房核对上月进药数目。
核对陆氏甩袖,我相府的账房,何时要听庶女调遣她扫过满柜药材,即日起,药房钥匙交出来。
沈明鸢腰间的铜钥匙串叮地落进陆氏掌心。
她望着空了一半的腰,突然想起昨日跪在祠堂时,陆承渊让小厨房送的姜茶——那碗茶还温着,可此刻心比茶凉。
回房时小桃红着眼眶:姑娘别气,我今日在回廊听见张妈妈说......她凑近,说大少爷这月查了三次药房账册,每次都问沈姑娘可还顺心。
沈明鸢指尖顿了顿。
窗纸被风掀起一角,漏进半缕月光——陆承渊是嫡子,她是庶女,能得他半分关注已是侥幸。
深夜。
沈明鸢对着烛火发怔,小桃端来温水:姑娘歇了吧,明日还要去佛堂抄经......
哗啦一声。
窗外竹影晃动。
沈明鸢抄起案上的剪刀,小桃吓得攥住她袖子:莫不是......
是我。
低沉嗓音透过窗棂。
沈明鸢手一抖,剪刀当地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