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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砚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这个习惯性动作让林栖想起父亲在董事会上掩饰心虚的模样。我是心理学硕士,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奇异的平静,签约前就发现你有严重的PTSD症状。记录行为模式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林栖将笔记本狠狠砸在操作台上,纸张纷飞间,一张泛黄的诊断书滑落出来。她认出那是三年前母亲跳楼自杀后,自己在精神病院的诊疗记录。你以为窥探别人的痛苦很有趣她的声音突然拔高,监控屏幕里的倒影随着颤抖扭曲变形,你们这些人,总喜欢用为你好的借口撕开别人的伤疤!

    窗外忽然炸响惊雷,暴雨倾盆而下。林栖转身冲出老宅,泥水溅上她素白的裙摆。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坠楼时绽开的血花,父亲撕碎诊断书的冷笑,周承渊在订婚宴上的背叛...雨滴砸在脸上,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沈砚追出大门时,只看到林栖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他抓起车钥匙冲进暴雨,循着记忆中她常去的路线寻找。当车停在废弃疗养院前,闪电照亮斑驳的墙面,安宁精神病院的锈迹招牌在风中摇晃。

    推开生锈的铁门,腐木的气息扑面而来。沈砚在三楼病房找到蜷缩在角落的林栖,她抱着膝盖瑟瑟发抖,面前的墙上用红漆写满别走。你果然在这里。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当年你母亲在这里住过三个月,对吗

    林栖猛地抬头,眼神里的戒备转为震惊。沈砚蹲下身,与她保持平视:我查过医院档案。你每周三都来这里,却从来不敢走进病房。他顿了顿,雨声在空荡荡的走廊回荡,你不是在纪念母亲,你在惩罚自己。

    窗外的暴雨愈发猛烈,雷声轰鸣中,林栖突然崩溃大哭。沈砚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衣襟。这一刻,两个孤独的灵魂在错位的频率中,终于产生了微妙的共振。

    第六章标本室

    潮湿的霉味混着松节油的气息扑面而来,沈砚用手机电筒照亮台阶时,金属扶手在掌心沁出凉意。疗养院地下室的铁门虚掩着,蛛网在门框上织就破碎的银网,仿佛封存着某个被时光遗忘的秘密。林栖攥着他的袖口,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这是自逃离老宅后,她第一次不再抗拒他的靠近。

    推开门的瞬间,腐木与颜料的气息汹涌而出。墙面密密麻麻挂满画作,每一幅都标注着日期——从林栖十三岁到十八岁,正是少女最美好的年华。画面却透着诡异的压抑:被藤蔓缠绕的芭蕾舞者、五官模糊的全家福、眼睛被缝上的白兔玩偶,所有色彩都在暗沉中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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