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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砚秋正在拆旧闹钟的齿轮,弹簧蹦到窗台养着薄荷的玻璃瓶里。

    我妈买了今晚的火车票。

    他的螺丝刀在桌角刻下第十道痕,说是陪我去集训,其实...

    供电局的面包车喇叭在楼下响起。

    许砚秋抓起书包,突然把个铁盒塞进半夏怀里。

    里面是缠着绝缘胶带的胶卷,还有张写在电路板背面的字条:帮我拍完这个。

    半夏追到校门口时,正看见许母把漫画稿扔进排水沟。

    暴雨很快泡烂了画纸,穿宇航服的少女在污水里舒展四肢,薄荷糖翅膀化成绿色的泡沫。

    许砚秋钻进车门前回头望了一眼,左手在背后比划相机快门的手势。

    那卷胶卷冲印出来全是空镜。

    梧桐树影、生锈的单车铃、窗台将死的薄荷草,直到最后一张——模糊的镜头对准竞赛班教室,玻璃窗上隐约映出两个偷看的人影,是许砚秋举着相机,而半夏正在他身后踮脚张望。

    深夜,半夏在错题本新页写满电磁学公式。

    每个等号后面都藏着拆解的字:反抗改变。

    台灯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母亲突然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结成块的藕粉羹。

    秋秋妈妈来电话,说他在省城培训很顺利。瓷勺刮着碗壁发出刺响,你也该收收心,别总摆弄那个破相机。

    等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尽头,半夏翻开《大众摄影》,在父亲那张发射场照片背面,用显影液写下新学的公式:F=BIL。

    力的方向,永远垂直于磁场与电流构成的平面,就像她此刻的心情,既不敢平行也不敢相交。

    凌晨的月光里,她摸出许砚秋留下的齿轮,在错题本封面刻下环状凹痕。

    铁盒里的薄荷糖开始粘连,1997年的香港回归糖纸在潮湿中褪色,紫荆花图案晕染成流泪的眼睛。

    第五章:单车后座的夏天

    供电局家属院门口的老槐树开始落叶时,许砚秋用物理竞赛奖金买了辆二八杠永久牌自行车。车铃铛是拿旧闹钟齿轮改装的,转动时发出类似打点计时器的咔嗒声。

    上来。

    他单脚支着车架,蓝白校服衣摆被风吹得贴在后背。

    车后座绑着照相馆的旧座垫,破口处露出泛黄的海绵,像朵蔫掉的蒲公英。

    林半夏攥着柯达胶卷犹豫的瞬间,巷口传来爆米花的巨响。

    许砚秋突然按响车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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