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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后嗓音如碎玉,敲在人耳,“这等琐事,也需入我耳?”

    “长公子恕罪。”管事嬷嬷发话,一把拽住春桃,推到自己跟前,赔着笑道:“这丫头叫春桃,模样算周正,原在二少爷身边伺候过几日,熏香点茶也还过得去……”

    不过,是沾了脂粉味的人而已。

    长公子志存高远,素来对女色不屑一顾,也懒得抬头看一眼。

    裴知春眼皮未掀,“如今连伺候茶水之人,也要我亲自过目?”

    他指腹摩挲书卷边缘,“近日蝉鸣聒噪,扰人清静。”

    管事嬷嬷笑意冻在唇间,旁边一人急忙接话,软语带刺道:“长公子自是高人,别说府里,便是整个长安,怕也无人敢近身。只是这伺候人之事,既有夫人的体恤,又得了几分老爷的意思。”

    裴知春这才抬起眼,冷冷乜向她们,扫过春桃时,停滞一瞬。但见她身着藕裙,云鬟雾鬓,肤光胜雪,那一截露出的颈子,如青枝易折。

    过分纤细、不盈一握。

    一时失神,倒像落了旁人的套中。

    裴知春心生微妙的不悦,恨不得立即推远:“可惜,我一贯厌恶熏香、脂粉气,更厌聒噪。若真体恤,何不妨连这几案陈设也一并撤了,再将我这副病骨挪回祠堂供着?”

    “不妨让漱玉轩一人也无?”

    一句话说完,整屋人不敢出声。

    察觉裴知春目光扫过,春桃垂下眼,忽觉得,这位睁眼说瞎话的长公子,怕是真比传闻中还难缠些。而身侧嬷嬷们也都噤了声,脸色青白交错。

    裴知春移开视线,轻叩几下炉边,“看来府中的规矩,也只教人学舌。”

    闻言,管事嬷嬷脸上硬是挤出笑。虽说这裴知春不复当年风光,好歹还挂着个世子的名头,说话不中听归不中听,真要拂了这位的脸,传出去也不好听。她伸手拉春桃的腕子,春桃却抬手拢鬓,巧妙避开那探来的手。

    顿时,嬷嬷气得脸色发青,剜春桃一眼,厉声道:“你自个儿掂量清楚,别叫夫人面上不好看,也别叫长公子心里添堵。”说罢,带着人匆匆离去。

    雕花门扉砰然闭合。

    隔绝外头的热浪、聒噪,也将她困在药香缭绕的幽囚。

    书页翻动声里,忽投来一句:“不速之客,莫非还等我送?”

    春桃不退反进,盈盈行礼道:“奴婢奉命而来,公子若不喜,遣奴婢走便是。只望将来再换人时,不至于落个不识趣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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