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探他额头,冷汗浸满鬓角,唇边血色未退,面色却白得渗人。若不是心跳还在,她几乎以为他已魂魄出窍。
“快来人——”
她刚一开口,脚步声就响在殿后,是守夜的禁军,已有人察觉动静赶来。
“皇上!”秦公公是第一个冲进来的,见状脸都白了,嘴唇哆嗦了好几下才喊出声,“快,传太医!备软轿,抬回寝殿——”
柳棉云本想跟着一起回去,被两个太监架着拦在殿外。
“你不该出现在这儿。”秦公公望着她,神色里多了几分冷意,“皇上若醒了,要是查出你在此,谁也保不了你。”
她没吭声,垂眼立在一旁。那张原本干净的素白宫裙,已被宋墨卿吐出的血染红了一角。
是了,她不该出现在那间屋子里,更不该听到那些话。但她心头有数,如今不是撇清干系的时候。
宋墨卿的情况,比她估得更严重。
被抬走前他还喘了口气,勉强睁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混着困顿与压抑,像是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只把眼睛重新合上了。
今夜不能再拖。
风水那处布局已快回到最初,克主之势愈演愈烈,若再让那风水师施下几场祈福,只怕到时就是她亲手为他收尸了。
她坐在案前,手中拈着铜钱卦盘,静默良久。
周围寂静如死水,只有铜钱滴滴答答在掌心翻滚。
阴阳相制,五行反噬,风水阵已近七成成形。她若再不出手,只怕便是她再有本事,也只是杯水车薪。
她喃喃了一句:“这局设得狠。”
没人应她。
她取了药囊与先前炼好的符纸,出了门。
这回,她是打定主意要再探一次风水师落脚处。
而且她隐约有种预感,那人今晚多半还会再动手。
必须赶在他们之前,取出证据,不然等到局势落成,她与宋墨卿,都难逃这一劫。
柳棉云摸进西偏的藏经小斋时,天色尚未亮透。那风水师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过一条廊。
她没急着推门,贴身藏着的符纸已经有了些许反应,细小的热意从掌心透出,像是提前嗅到了某种不对劲的气场。
她偏了偏身子,从窗沿探进半只手,指腹轻点符纸一角。
微光划过窗棂,一道细线从她指间滑入屋内,迅速绕过屏风香案,最后落在供桌后的地砖下。
动静极轻,可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