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灯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欢快地跳跃着,像只终于安心的小雀儿。
……
天还没亮透,贝米就被外面隐约的号角声惊醒了。
临时宿舍的窗户泛着青灰色的光,一看老挂钟才五点多。
她赶紧爬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拍在脸上,瞬间驱散了睡意。
镜子里的女孩头发乱蓬蓬的,眼下挂着淡淡的青影。
贝米匆匆扎好两条麻花辫,套上那件蓝布外套,拎起昨晚就收拾好的挎包出了门。
早秋的清晨些许冷飕飕的,呼出的白气在眼前飘散。
后勤处那棵老槐树下,小石头已经等在那里了,正搓着手跺脚取暖。
“贝米姐,”小石头看见她,小跑着迎上来,“大部队三点多就出发了,咱们得抓紧。”
贝米点点头,跟着他跳上后勤处那辆敞篷卡车。
车上已经堆满了食材和炊具,他们挤在角落里。小石头递给她一个油纸包:“师傅让带的,先垫垫肚子。”
她打开一看,是两个还温热的玉米面窝头和一颗煮鸡蛋。
卡车颠簸着驶出军区大门,贝米小口啃着干硬的窝头,望着天边渐渐亮起的鱼肚白。
风吹乱了额前的碎发,她不得不眯起眼睛。
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一片开阔的野地边停下。
眼前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想象中的临时驻地,分明就是在一片刚收割完的庄稼地上,硬生生扎起了一片绿色的帐篷海洋。
凛冽的晨风毫无遮拦地刮过,吹得帐篷布哗啦啦作响。
炊事班的区域已经支起了几口巨大的行军锅,下面柴火烧得噼啪作响,白茫茫的水汽混着寒风,扑在脸上又湿又冷。
穿着棉军装的炊事兵们正热火朝天地忙活着,切菜的咚咚声、锅铲的碰撞声、吆喝声混成一片。
陆师傅在指挥人搬卸物资,看见他们来了,远远地招了招手:“贝米同志来啦,辛苦了,这边乱糟糟的,你先找个背风的地儿歇会儿,等会儿要动手了,再请你指点。”
“没事陆师傅,我不累。”她哪好意思真去歇着,赶紧找了个小板凳,凑到一堆土豆和蒜头旁边,拿起一头蒜开始剥。
蒜皮沾在手指上,带着辛辣的气味。小石头和其他几个小战士忙着生火、挑水,炊事班一片热火朝天。
正剥着蒜,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贝米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