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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天台上练习对风的抗性时,被林晚看见了。

    她站在樱花树下冲我挥手:宋晨你下来,这里能看到特别好的月亮!

    后来她总在月圆之夜约我去看月亮。

    但第三次月圆时她失约了,药瓶滚落台阶的声音比救护车更刺耳。

    葬礼那天我翻开她的日记,最后一页用笔画满了叉:

    月光太亮时会变成透明的刀子,而我每次呼吸都在用刀切割宋晨。

    那个承诺过要看六十次日落的少女,永远停在了十七次月亮升起之后。

    风从二十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去,声音听起来很像呜咽,黏腻的,拖着长尾音掠过金属围栏,又猛地撞在水泥墙上,散成无数冰凉的碎片。这种地方有种奇特的干净感,仿佛所有粘稠的思绪都被风吹薄吹硬,在耳朵边锐利地刮过,只剩下一种被掏空后的寂静,让人沉溺。我挪得更靠外了些,脚底的旧帆布鞋踩着水刷石边缘微微凸起的颗粒,粗糙的触感透过薄薄的鞋底传递上来。只要再往外半分,脚跟底下就是一片令人心悸的空茫。城市在脚下铺开,成了一个个黯淡的方格,暮春午后的光被切割得疲倦无比。

    视野里,楼下游廊边那排早樱正颓败,花瓣不是飘落,更像是在闷热空气里缓慢地溃散、糜烂,在地上积了一层病态的、带着腐烂香气的薄粉。风大起来的时候,零碎的花瓣被卷着冲向高空,像绝望的飞蛾扑向我所在的楼顶,还没挨近,又被气流狠狠摁下去。

    就在这时,那片黯淡的粉色里,猛地闯进一点颜色。

    墨绿色的校服裙角,在风里挣扎着扬起又落下。一个身影就站在那些飘零的花下,仰着头,朝我这个方向用力地挥手。距离太远,面容朦胧,只能看到那挥舞手臂的幅度很大,很确定,带着一种不由分说的召唤意味。像投石入湖,搅动了我身周的寂静气流。

    我的名字——宋晨——被楼下喧嚣的背景噪音揉碎重组,模糊又清晰地穿透二十层楼的距离,砸进耳朵里。

    宋晨!你下来!声音拔高,穿过风声,像绷紧的丝弦。接着是后半句,奇异地停顿了一下,再扬起时带着某种笃定,又像是哄劝,这里能看到特别好的月亮!

    月亮我下意识抬头,下午三四点钟白晃晃的天空,太阳刺目地悬着。哪来的月亮这念头荒谬得驱散了一些脚底的凉意,我反而向后退了一小步,脚跟落回天台坚实的水泥地。

    那墨绿色的身影没动,依然固执地仰着头。风又卷起几片粉白的花瓣,扑在她肩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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