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儿子沉静专注的侧脸上，她伸出枯瘦的手，轻轻覆在陈一凡的手背上，她的手冰凉，还在微微颤抖。

    一凡母亲的声音很轻，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电视里说的，是真的你，你在做那么大的事飞机，能飞到天外面去的飞机

    陈一凡削苹果的手顿住了，他抬起头，看着母亲眼中那混合着心疼、骄傲和难以置信的复杂光芒，心中百感交集。

    十年隐瞒，一朝以这种方式被最亲的人知晓。他放下水果刀，轻轻握住母亲的手，那手依旧冰凉。

    妈，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还有卸下重负后的释然，是真的，儿子，没给您丢脸。

    他拿起遥控器，调大了电视音量，屏幕上，播音员正字正腔圆地宣读着关于推进清朗行动常态化的最新部署。陈一凡的目光却越过屏幕，仿佛穿透了墙壁，投向了遥远的西北。

    他轻声说，更像是对自己说：那边还在等我回去，新的风洞数据该出来了。

    语气平静，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惊涛骇浪，不过是归家路上偶然溅上裤脚的一点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