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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才像被解冻一样,重新流动起来。细碎的议论声如同投入死水里的石子,迅速漾开一圈圈涟漪。

    我的天……那新来的保洁……胆子也太肥了吧

    泼了陆总一身脏水!居然没被骂哭还顶嘴

    陆总那脸色……啧啧,我入职三年头一回见他气成那样!那身西装,顶我半年工资了吧

    赔不起嘁,装什么可怜,看她那样子也就那样……

    不过……她刚才摘口罩那一下,你们看见没好像……没想象中那么老

    切,再年轻能年轻到哪去还不是个扫地的。得罪了陆总,等着卷铺盖滚蛋吧!

    议论声不大,但足够清晰,像细密的针,无差别地扎过来。蹲在地上的林晓月仿佛没听见。她只是专注地盯着地面,手上的动作没停,力道甚至更大了一些,灰色的抹布在那片深色水痕上反复摩擦,发出沉闷的噗噗声。露出的那截手腕,细瘦,却绷着清晰的线条,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直到那片水痕彻底消失,只留下一点淡淡的、不易察觉的痕迹。她才停下动作,慢慢站起身。长时间蹲着让她眼前黑了一下,她闭了闭眼,稳住身形。然后,她弯腰,开始收拾清洁工具。刮水板上的脏水甩进污水桶,那块饱经蹂躏的灰色大抹布也被她仔细叠好,放回原位。整个过程沉默、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拉起那辆深蓝色的清洁车。车轮在光洁的地面上滚动,发出轻微的、规律的噪音。她低着头,重新把那个淡蓝色的口罩拉上去,遮住了下半张脸,只留下那双过分沉静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她推着车,沿着走廊,继续她未完成的工作路线,仿佛刚才那场足以让旁人津津乐道一周的风波,不过是车轮碾过时不小心蹭掉的一粒微尘。

    顶楼的精英们目送着那抹深蓝色消失在走廊尽头,眼神复杂。有同情,有鄙夷,更多是等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没人注意到,在清洁车经过一盆茂盛的散尾葵时,林晓月极其快速地、不动声色地将一张揉得小小的、沾了点污渍的速写纸,塞进了茂密的枝叶深处。纸上似乎是用铅笔匆匆勾勒的几根凌乱线条,隐约能看出……一个皱着眉头的、穿着西装的男性侧影轮廓

    总裁办公室内。

    陆景琛把自己摔进那张能买下林晓月十辆清洁车的真皮老板椅里,烦躁地扯了扯已经湿透黏在身上的羊绒衫领口。昂贵的羊绒吸了水,又冷又重,贴在皮肤上,像一层冰冷的蛇皮,那混合着馊咖啡和消毒水的诡异气味无孔不入地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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