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语速:
2x
3x
4x
5x
上一页    存书签 下一页
下身,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不是雨水,更像是河水里泡久了的那种味道。

    陈警官中午来取鞋时,我给他看了手机里的录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指不自觉地摸向配枪:这不可能......李家小满失踪那晚,下着暴雨,护城河水位暴涨......他突然顿住,像是意识到说漏了嘴。

    我在纸上写:尸体找到了

    只有一只鞋。陈警官的指尖敲打着档案袋,红色漆皮,右脚开胶,在河下游的芦苇丛里。他犹豫片刻,又抽出一张照片,打捞时还发现了这个。

    照片上是块锈迹斑斑的怀表,表链断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生生扯断的。我立刻想起陈阿婆手腕上那块男式手表——表链的款式一模一样。

    下午我去陈阿婆的杂货店买线团。店铺比想象中深得多,货架尽头有道窄楼梯,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闲人免进纸条,字迹已经褪色。当我假装不小心碰倒一摞罐头时,陈阿婆的反应快得惊人——她几乎是扑过来挡住了通往楼梯的路。

    楼上漏水,乱得很。她右手小指的断疤在昏暗灯光下泛着青紫,宋师傅要红线做什么

    我在记账本上写:补鞋样。

    结账时,柜台玻璃下压着的老照片吸引了我的注意。是张全家福,年轻的陈阿婆怀里抱着穿红裙的小满,旁边站着个戴眼镜的男人,手腕上赫然戴着那块上海表。但照片被人用刀片刮过,男人的脸已经模糊不清。

    我丈夫。陈阿婆注意到我的视线,声音突然尖利,早死了。

    当晚我留了个心眼。十一点,地面的震动准时传来,但这次节奏变了——不再是《月光光》的旋律,而是一种急促的、类似逃跑的脚步声。我悄悄拉开门缝,看见巷子里飘着几缕红丝线,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一路飘向杂货店的后墙。

    我跟着红丝线来到狗洞前,发现新补的水泥裂开了几道缝,缝隙里渗出黑色的黏液,闻起来像腐烂的水草。正要凑近看时,背后传来咔嚓一声——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转身的瞬间,我撞进一个人怀里。陈警官扶住我的肩膀,他的警服被夜露打湿,手里拿着个防水袋,里面装着个锈迹斑斑的怀表。

    李家丈夫的。他压低声音,今天刚在护城河新桥墩下挖出来的。陈警官的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吓人,宋师傅,你相信死人会指路吗

    没等我回应,杂货店二楼突然亮起灯。窗口映出陈阿婆佝偻的身影,她似乎在和什么人拉扯——那个人很矮,只到她的腰部。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