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绥合十垂眸,语调平淡柔和。
端王,端王妃,请至客堂用茶……
李桓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终是甩袖转身,大步离去。
三人各怀鬼胎,沉着脸在客座落座,
锦书托着茶盏入内,小心翼翼地上了茶水。
屋子里暖和了许多。
薛月沉抬眼望向薛绥,眼神带着几分怯懦,试探着握住薛绥的手。
六妹妹,姐姐近来胎象不稳,想在庵中住些时日。太医说此处清净,于胎儿大有益处……
王妃瞧着气色不佳,确实需得静养。薛绥轻声道:只是这庵中平日清苦,恐会委屈了王妃。
薛月沉听出她的拒绝,眼圈瞬间泛红。
不妨事。有妹妹在旁,便是粗茶淡饭,姐姐也甘之如饴。往后你我姐妹形影相伴,便又似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她又看向李桓,肩膀微微垮下,语气带着哀求。
你说是不是,王爷
李桓坐得笔直,只轻嗯一声,目不转睛地看着薛绥。
平安清瘦了许多可是咳疾未愈
他不知不觉放柔了声音。
陈鹤年新配了枇杷膏,改日差人送来。
薛绥眉心微蹙,正要拒绝。
房门再次被推开,李肇大步走了进来。
皇兄何必破费,水月庵的草药茶比枇杷膏可好使许多……
许是这一觉睡得舒心,他面色红润,眼底青黑褪了几分,眉眼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俊秀的下颌线透着勃勃生气……
便是李桓也不得不暗中感慨,年轻气盛的张扬,锋芒在外,却更显风度翩翩……
李肇浑然不觉空气中凝滞的尴尬,径直在薛绥身侧坐下,自然而然地拿起她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口。
好茶。
薛绥低头腹诽。
这……确实好茶!
李桓微微一笑,指尖紧紧攥着茶盏边缘。
佛门乃清净之地,殿下这般行径,不怕御史台弹劾
弹劾李肇嗤笑一声,屈指轻叩桌面,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尽显储君的威仪。
皇兄不如先说清楚,为何你老丈人府上的幕僚会与敌国使臣私会孤近日查案,倒是寻到些有趣的东西——
薛月沉手中暖炉险些脱手,面露惊惶。
李肇满意地看着端王夫妇骤变的脸色,忽地笑着起身。
方才一番劳神,倒觉得腹中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