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后,从母亲口中得知了我为他所做的一切。
不仅仅是让孩子捐献了骨髓,更是那份让他和整个傅家颜面尽失却又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的条件。
他的内心百感交集,悔恨、不甘、羞愧……
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对我的重新审视和……那可笑的、残存的希冀。
他开始频繁地向傅老夫人打听我和孩子们的消。
甚至在能下床后,不顾医生的劝阻,执意要去见我。
他想当面感谢我,想请求我的原谅。
他甚至荒唐地想,或许,我们之间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毕竟,我们有了两个如此可爱的孩子,不是吗
呵,男人!
然而,当傅斯年颤颤巍巍地走到我曾经的专家办公室时,却只看到人去楼空。
桌上,只留下了一封简短的信,字迹清丽而冷冽,一如我温知夏本人:
傅斯年:
救你,是看在智宝和糖宝与你血脉相连的份上。我不想让他们在未来的人生中,因为你的缺席而留下任何遗憾,或被人非议的口实。
傅家的道歉和傅氏的股份,是我和孩子们应得的。是你们傅家为五年前的错误,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至于原谅,你不配。
从此山高水远,愿你我各自安好,永不相见。
温知夏
绝笔
傅斯年拿着那封信,手指都在颤抖。
他踉跄地冲到窗边,只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离仁心医院的大门。
车窗内,我正侧头与墨北枭说着什么,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轻松笑容。
而智宝和糖宝,则依偎在我的身旁,叽叽喳喳,幸福而满足。
那辆车,载着他曾经弃之如敝履的珍宝,也载着他永不可能再触及的幸福,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H市的车水马龙之中。
机场的阳光,温暖而明媚,洒在我的身上,为我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看着身边笑靥如花的龙凤胎,看着身旁温柔凝视着我的墨北枭,终于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灿烂的笑容。
属于我的全新人生,在这一刻,才刚刚真正开始。
而H市那间空旷的VIP病房里,傅斯年颓然地跌坐在地。
对着窗外那片再也看不到我身影的天空,流下了迟来的、却再也无济于事的悔恨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