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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粉末沾了水汽,有些粘在了地上,不太好扫。碎瓷片也得小心清理。

    等春芽把最后一簸箕垃圾倒出去,又打了水来把地面反复擦洗了好几遍,那股难闻的气味才终于淡去。

    柳扶烟帮我把被撞歪的灶台和柱子扶正。

    小小的铺子,又恢复了原样。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闹剧,从未发生过。

    他…他还会再来吗柳扶烟有些担忧地问。

    我重新系上围裙,走到灶台边,揭开锅盖,搅动着里面温热的梅花酪。

    米香和梅香重新弥漫开来,盖过了最后一丝残留的异味。

    来不来,是他的事。我看着锅里翻腾的白色米糊,声音平淡,过不过,是我的日子。

    日子,似乎真的又恢复了平静。

    江烬没有再出现。

    柳扶烟让燕七暗中留意,传来的消息说,摄政王当天就离开了临安,乘船北上了。他把自己关在船舱里,几天几夜没露面,船靠岸补给时,有人看到他形容枯槁,像是大病了一场。

    再后来,消息就断了。

    京城那边也再无新的动静传来。

    知味斋的生意依旧红火。

    那天的风波,被柳扶烟和春芽默契地遮掩了过去,街坊邻居只当是来了个不讲理的疯客人,很快也就淡忘了。

    转眼,又是深秋。

    临安的秋雨,缠绵而清冷。

    这一日,雨下得格外大,豆大的雨点砸在瓦片上,噼啪作响,织成一片密集的水帘。街上行人稀少。

    快到傍晚打烊时,铺子里一个客人都没有。

    我正低头收拾着灶台,门口的风铃叮咚一声轻响。

    一个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身影走了进来。蓑衣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水。

    老板娘,来碗梅花酪,热的。来人声音有些沙哑低沉。

    我应了一声:好,稍等。

    盛了一碗热腾腾的梅花酪,放在托盘里,转身端过去。

    那人已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蓑衣上的水洇湿了一小片地面。

    我把碗放在他面前:客官慢用。

    他低着头,没说话,只是伸出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拿起了勺子。

    我转身要走。

    等等。他突然开口。

    我脚步顿住。

    他慢慢抬起头,掀起了斗笠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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