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车窗,疲惫地闭上左眼。
再见了,沈聿白。
再见了,我荒唐又卑微的七年。
……
两年后。南城。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暖洋洋地洒在木地板上。
妈妈!妈妈你看!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带着兴奋。
一个穿着嫩黄色小毛衣、扎着两个小揪揪、像只毛茸茸小鸭子的女孩,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手里举着一幅刚用蜡笔画好的大作。
上面是三个歪歪扭扭的火柴人,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这是妈妈!小丫头用胖乎乎的手指,点着中间那个头发画得很长的小人。
这是小姨!又指向旁边另一个小人。
这个,她最后指着最小的那个,骄傲地挺起小胸脯,是安安!安安在中间!
我放下手里的设计稿,笑着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亲她软乎乎的脸蛋:嗯,安安画得真棒!把妈妈画得最好看!
安安画得最好看!小家伙咯咯笑着,在我怀里扭来扭去。
她叫林安。
我的女儿。
我失而复得的珍宝。
两年前,我拖着刚流产又捐了一只眼睛的破败身体,孤身一人来到这座温暖的南方小城。本以为是人生至暗时刻的流放,却没想到,命运在这里给了我一个巨大的、足以照亮余生的惊喜。
我竟然,怀孕了。
从楼梯上摔下来,大量出血,所有人都以为孩子没了,包括我自己。可这个顽强的小生命,硬是偷偷地在我身体里扎了根,熬过了那场流产手术的惊险,熬过了捐眼角膜的创伤和麻药,一直默默生长着。
直到我来到南城一个多月后,剧烈的孕吐才让我惊觉不对。
检查结果出来时,我拿着B超单,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很久。单子上那个小小的孕囊影像,模糊不清,却像一道惊雷劈开了我满心的绝望和死寂。
我哭得像个疯子。
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天爷终究没有对我赶尽杀绝。它夺走了我一只眼睛,却还给了我一个延续的血脉,一个崭新的、只属于我的希望。
怀孕的过程异常艰辛。身体底子太差,又是高龄初产,孕吐、贫血、先兆流产的阴影一直伴随着我。右眼的伤也时不时闹点炎症,隐隐作痛。
但我不怕。
为了这个小生命,我咬牙挺着。秦薇远程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