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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捣衣……叶枫喃喃自语,话音未落,石棺表面的光纹突然暴涨。高寒尖叫着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臂时,两人的皮肤相触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震颤传遍全身。眼前的墓室开始崩塌,条石化作飞灰,探照灯的光束扭曲成螺旋状,而那石棺则在光华中缓缓打开,露出内里叠放整齐的月白锦袍,袍角绣着的从善二字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咚——

    最后一声砧响震碎了时空的界限。叶枫只觉身体被卷入无尽的旋涡,冰冷的黑暗中,唯有那股沉水香与墨香混合的气息萦绕不散,如同千年前那个深秋的夜晚,郑王府晚香院里,一位女子抱着旧衣,在砧声与月光中,等待着再也回不来的人。当意识彻底沉沦的刹那,他仿佛听见有人在耳边轻语:汴梁的砧声……比金陵更冷呢……

    第四章:笑引千愁

    汴梁·春夜

    暮春的夜风裹着白日残留的暖意,混着草木抽芽的湿甜气息,在驿馆空寂的庭院里打旋。月光被薄云揉成碎银,筛过稀疏的花枝,在青石板上洇开朦胧的光斑。李从善背着手,在廊下踱步,靴底碾过落叶的声响轻得像一声叹息。遥夜亭皋闲信步——他低喃着,舌尖尝到一丝苦涩。这闲字背后,是二十载囚居生涯堆起的空洞,是故国覆灭后无处安放的孤魂。清明刚过,汴梁的春意却已透着颓势,枝头残红被风卷落时,总让他想起金陵城朱雀航边,那场被战火焚尽的暮春。

    他在半开的玉兰树下驻足。夜空里,弦月在流云中时隐时现,云影如墨,在青砖上勾勒出诡谲的轮廓。朦胧淡月云来去,他望着那弯飘忽的月牙,忽觉命运也似这月色,看似温柔,实则冰冷而不可捉摸。自开宝八年被押解至汴梁,这十八年间,他见过太多权臣的冷眼,听过太多暗室的窃语,连这驿馆的砖瓦,都浸着监视者的目光。

    就在万籁俱寂时——

    咯咯咯……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撞破高墙,惊得檐下宿鸟扑棱棱飞起。紧接着是少女的娇嗔:再推高些!要碰到那枝海棠了!

    李从善猛地攥紧拳,指节在袖中泛白。谁在秋千,笑里轻轻语词句脱口而出的刹那,记忆如闸门崩塌。眼前的汴梁月色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金陵郑王府的午后——紫藤缠绕的秋千架下,严菊花穿着鹅黄春衫,裙裾扬起时,能看见裙角绣着的并蒂莲。她回眸望他,发间金步摇随笑声轻颤:王爷,看我够到藤花了!那时的阳光正暖,透过紫藤花隙落在她脸上,连睫毛都镀着金边。

    而此刻,墙外的笑声像淬了冰的针,扎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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