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味。这是西域蛊虫特有的气息，去年秋她在武威郡验尸时见过同样症状的商旅。

    洞外传来匈奴语的呼喝，火把光影在冰面上扭曲成蛇。江蓠撕开裙摆浸透药酒，腕间突然传来刺痛——萧牧野的佩剑在肌肤上划出血线，剑柄狼头双眸嵌着的红宝石映出她苍白的脸。

    "说，谁派你来祁连山？"他眼底猩红更甚伤口。

    寒光乍起，剑锋转向洞顶。钟乳石轰然坠地，露出暗格里半截玉簪。江蓠握住簪尾萧氏族徽的瞬间，记忆如雪崩席卷——师父油尽灯枯时攥着的那方染血丝帕，帕角绣的正是这狼首鹿角纹！

    萧牧野突然呛出黑血，溅在玉簪上腾起青烟。江蓠顾不得礼数，扯开他被血黏住的襟口。锁骨下方火焰形胎记刺入眼帘，与她怀中羊皮卷上的诅咒图纹严丝合缝。那是师父从匈奴巫师体内剖出的密卷，绘着"荧惑守心之夜，火纹现则王庭倾"的谶语。

    "额吉..."昏迷的将军呢喃着匈奴语，滚烫的额头抵上她颈侧。江蓠举着艾条的手微微发颤，想起太守府地牢里那个匈奴女人。那人临刑前突然盯着她笑："小医女，你救得了苍生，救不了命中注定的修罗。"

    洞外风雪裹来追兵的咒骂，洞内艾烟与血腥纠缠成网。江蓠将续断草嚼碎敷在他伤口时，忽然瞥见岩画角落的题字——竟是建元三年的年号。那正是史载平阳公主送嫁匈奴单于，却在祁连山遇袭的年份。

    "原来在这里。"萧牧野沙哑的嗓音惊得她险些打翻药臼。不知何时醒转的将军正摩挲玉簪上的刻痕，那是句褪色的匈奴情诗："月亮葬在狼的眼睛里，我的爱人永远十八岁。"

    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的血染红衣襟。江蓠正要施针，却被他攥住手腕："姑娘可听过元光五年的陇西瘟疫？"不等回答便自顾自说道："那年我十岁，亲眼见着母亲被当成瘟神烧死。后来才知道，她不过是替平阳公主试药的女医。"

    冰洞深处传来流水声，江蓠的药篓正在暗河边漂浮。浸湿的《黄帝内经》残页上，"天人相应"四个字渐渐化开。她终于明白师父临终为何要她立誓不入长安——有些秘密比瘟疫更致命。

    "将军！"洞外突然传来汉军特有的号角声。萧牧野抓起佩剑的瞬间，江蓠银簪已刺入他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