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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言喻的、来自俗世污染的尘埃。

    她盯着那些数据和星图,手指无意识地擦过纸页边缘,感觉它们不再闪耀,只余下一种劫后余生的麻木和疲惫。巨大的孤独感如同这室内渐深的阴影,无声地将她包裹。

    需要复核数据吗

    一个清朗而平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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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栀猛地抬头。

    逆着门框透进的光,陆星河的身影清晰地矗立在那里。

    他没有走进来,只是倚着门框,手里抱着几本厚厚的天文期刊资料。

    夕阳的光晕勾勒着他挺拔的轮廓,给他的周身似乎镀上了一层沉静的辉光。

    他看着她,语气中没有同情、没有好奇、没有任何多余的探询,只有一种纯粹的、如同讨论一道数学题般的直接:

    我看过你的获奖报告和初稿,

    他往前走了一步,踏入室内,声音在空旷的圆顶下带着奇特的回响,对旋臂内那颗变星的捕捉时机和处理方式很巧妙。没有拘泥于常规的滤光片组合,而是尝试了非常规的CCD参数叠加和延时HDR处理去突出那细微的光变,这在业余观测中是很独特的思路。

    他走到她对面,目光落在那份摊开的报告上,眼神专注,仿佛只是单纯在评估一项有价值的数据成果:

    那份报告,从观测方案设计到结论推演,结构清晰,逻辑严谨。对于一颗业余设备能捕捉到的暗弱目标,分析得可以说……非常出色。

    他说得那样自然,那样理所当然,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宇宙间不言自明的定理。

    不是在安慰,不是在怜悯,更不是在小心翼翼地修补什么破损。他只是将她努力打磨过的星光,清晰地指了出来。

    夏栀愣住了。那麻木的外壳像是被这平和而专注的言语轻轻敲开了一道缝隙。

    ——不是运气好,不是靠设备,更不是东拼西凑或假完美。

    ——独特清晰严谨出色……

    这些词语,如此平常,却又如此陌生。

    它们像是最纯净的光子,不带任何杂质的,穿透了连日来堆积在她心头的厚重尘埃,精准地照射在她努力构建的那个星空梦想的核心价值之上。

    在她熟悉的领域里,在她用无数个日夜堆砌的专业高地上,她第一次,听到了来自他人——一个显然懂得其中门道的同行——如此直接、纯粹、毫无保留的专业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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