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绝境逢生

    1.

    军妓营的末路

    青棠姐，你真不走小桃裹着破毯子，眼睛红得像兔子。

    我往火堆里扔了根柴，火星子噼啪炸开。

    走往哪儿走我扯了扯嘴角，你当那些军汉真能给你好日子

    营帐外头吵吵嚷嚷，女人尖着嗓子笑，男人粗声粗气地讨价还价。

    张百户答应娶我当妾！小桃攥着块脏兮兮的帕子，总比被卖进苦窑强……

    我没吭声。

    苦窑那地方，听说连六十岁的老头子都能花两个铜板糟践人。

    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

    小红棠啊……老妓春娘蜷在草堆上，瘦得像具骷髅，你等谁呢莫不是等那位……萧小将军

    火堆猛地一爆。

    我攥紧了手里的柴枝。

    帐外突然一阵骚动。

    快看！萧将军的亲兵来了！

    是不是来接人的！

    小桃腾地站起来，又悻悻坐回去。

    马蹄声由远及近，又毫不停留地掠过去了。

    春娘笑得咳出血丝：瞧见没人家要娶的是公主，你算个什么东西……

    2.

    恶霸欺凌

    我拎着水桶往回走时，被人堵在了粮车后头。

    沈姑娘——王癞子咧着一嘴黄牙凑过来，酒气混着汗臭熏得我后退半步。

    让开。

    他一把攥住我手腕：装什么清高萧将军玩腻了你，还不如跟了老子……

    我抄起水桶就往他头上砸。

    木桶砸偏了，水泼了他一身。

    贱人！王癞子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膝盖压住我裙角，今天非办了你不可——

    粗粝的手往我衣领里探，我摸到后腰别的剪子——

    砰！

    身上的重量突然没了。

    我喘着气撑起身，看见王癞子像条死狗似的被拎在半空。

    那个总在营外巡哨的陆百夫长，单手掐着王癞子的后颈，指节绷得发白。

    滚。

    他就说了这么一个字。

    王癞子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拢着衣领站起来，发现陆沉还杵在那儿，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地上一块石头。

    多谢。我哑着嗓子说。

    他喉结动了动，突然冒出一句：我可以。

    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