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我!投降!
残余的土匪们彻底崩溃了,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像没头苍蝇一样朝着被赵灵儿封锁又被冲开的山沟方向亡命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堵截的部落汉子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驱赶羊群般追砍着溃兵,将积压了太久的恐惧和仇恨彻底释放出来。
陈一凡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秦霸天那张凝固着惊愕和死亡的狰狞面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侧过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胃液混合着血丝,灼烧着喉咙。赢了真的赢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浓重的血腥味塞满了每一个角落。
瑶瑶跌跌撞撞地扑到他身边,小脸上全是黑灰和泪痕,吊着的胳膊无力地垂着,另一只手颤抖着去扶他:陈一凡!陈一凡!你怎么样别吓我!
声音带着哭腔。
赵灵儿走过来,深褐色的眸子扫过陈一凡的惨状和他手边那根弯曲的钢筋,又看了看地上秦霸天的尸体,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弯腰,动作利落地从秦霸天的尸体上拔回了她那支短箭,用一块破布擦了擦血迹,重新插回臂弩的箭袋。整个过程冷静得可怕。
老疤拄着豁口柴刀走过来,胸膛剧烈起伏,脸上那道旧疤被血和汗糊得更加狰狞。他看了看地上死透了的秦霸天,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陈一凡,浑浊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他伸出沾满血污的大手,用力拍了拍陈一凡没受伤的肩膀,声音嘶哑:
小子!有种!
***
黑风寨,成了历史。
部落的人花了整整两天,才勉强清理完战场。掩埋尸体,熄灭余火,搜刮还能用的东西。收获是巨大的。黑风寨抢掠多年的家底,虽然被陈一凡一把火烧掉了大部分粮食和部分武器,但剩下的,对一穷二白的部落来说,依旧是难以想象的财富:几十袋没被完全烧毁的杂粮、成捆的铁器、几把保养尚可的猎枪和不少子弹、一些粗糙的工具、甚至还有几匹没跑掉的瘦马。
最重要的,是安全。压在头顶那座名为黑风寨的大山,彻底崩塌了。部落里每个人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疲惫和伤痛,但眉宇间那股常年笼罩的恐惧阴云,终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一丝微弱的希望。
陈一凡成了部落里最受尊敬的人。老疤当众宣布,以后部落的事,陈一凡说了算。没人反对。那双因剧痛和失血而显得有些涣散的眼睛,扫过众人时,大家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他养伤的破窝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