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血糖,还有点中暑……早上没吃东西吧……一个陌生的、带着点职业性温和的女声。
应该是。一个极其低沉的、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回应。
只几个字,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混沌!
糟糕,又被他发现我没吃早饭了!
我猛地睁开眼,刺目的灯光晃得我立刻又眯了起来。
适应了几秒,才看清了周围:白色的墙壁,一张简单的铁架床,自己正躺在上面,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单。
这里是医务室。
我躺着的床边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穿着白大褂的校医阿姨,手里拿着一个空了的纸杯。
另一个……那个穿着墨绿色作训服,身姿笔挺得像一杆标枪的,不是江燃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应该在操场上……训练其他人吗
这个念头像冰水浇头,让我瞬间清醒,巨大的羞窘和一种说不清的委屈猛地涌上来。
我下意识地想缩进被子里当鸵鸟,身体却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醒了校医阿姨的声音带着关切,她俯下身,温和地看着我,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你这孩子,低血糖还空腹站军姿,多危险。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声音。
刚给你喝了点葡萄糖水,校医阿姨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空纸杯,再休息会儿。江教官,她转向旁边一直沉默得像座冰山的男人,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人醒了,没事了。你也别太紧张,新兵晕倒常有的事。不过下次训练前,得提醒学生们吃点东西。
江燃没说话,只是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
帽檐的阴影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那道视线沉沉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压力。
校医阿姨又叮嘱了几句,便转身去整理药柜,留给我们一个暂时的、狭小而安静的角落。
空气瞬间凝滞。
医务室里只剩下药柜门开合的轻微声响,以及窗外远远传来的、模糊的军训口令声。
我死死盯着雪白的被单,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几乎要把它抠破。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他在这里干什么看我笑话吗还是来继续执行他的加练
抬头。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命令般的口吻,带着训练场上不容置疑的余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