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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谁…

    啊——!!!

    我再也无法承受,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连滚带爬地逃离了那片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黑暗田地。身后,那指甲抠挖泥土的沙沙声,又响了起来,不紧不慢,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那封浸透我爹血泪的告发信,最终没能送到县里。它成了悬在李有福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成了勒紧我脖颈的绞索。

    我揣着信,像个幽魂一样在村里游荡了两天。恐惧吞噬了最初的愤怒。告发李有福在镇上、甚至在县里都有人!他会信我一个毛头小子,还是信一个根基深厚的村长我娘怎么办东洼地里的那具尸体怎么办李有福儿子的车呢证据呢只有这封二十年前的信,和一个死无对证的声音…

    第三天深夜,李有福又来了。没带钱,只带了两个人高马大的本家侄子,像两堵沉默的黑墙立在他身后。油灯的光把他脸上的皱纹照得如同刀刻的沟壑,那双浑浊的眼睛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栓柱,他慢悠悠地开口,声音平得像块磨刀石,听说…你捡了点东西他的目光,毒蛇般滑过我藏着信纸的胸口。

    我浑身冰冷,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东西给我。他伸出手,不容置疑,你爹…那是意外。掉河里了,没捞着。这封信,是你爹当年糊涂,写的疯话。他往前一步,阴影彻底笼罩了我,给了信,你还是咱村的好后生。东洼地的事,烂在肚子里。那点钱,就当叔给你娘看病的。不给…他顿了顿,没说完的话比任何威胁都更冰冷刺骨。

    我看着他身后那两张毫无表情的脸,又想起东洼地里那抠挖泥土的声音和父亲绝望的低语。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寒冷瞬间淹没了我。我像个被抽掉骨头的软体动物,抖着手,从最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了那张已经被我汗水浸得发软的黄纸。

    李有福一把夺过,看也没看,就着油灯的火苗点燃。跳跃的火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也映着我眼中彻底熄灭的光。信纸蜷曲、焦黑,最后化作几片灰烬,飘落在地,如同我爹无声消散的冤魂。

    他满意地哼了一声,带着两个侄子走了。我瘫坐在地,望着那点灰烬,胃里翻江倒海,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和对自己彻骨的鄙夷。我背叛了我爹,背叛了那个被撞死的陌生人,也背叛了自己最后一点血性。

    我以为噩梦到此为止。我以为沉默能换来苟活。

    我错了。

    仅仅过了半个月,几辆呼啸的警车碾碎了村子的平静。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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