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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沉睡的毒蛇在梦中感知到了什么。每一次微小的颤动,都让隔着一条街、躲在破窗后的我,心脏猛地一缩,仿佛被冰冷的针扎了一下。

    这种非人的静默持续了整整七天。就在我紧绷的神经快要被这死寂压垮时,第八天的黄昏,变故陡生!

    房间里,那尊七天未曾移动分毫的泥塑突然动了!不是缓慢苏醒,而是像被无形的线骤然扯动,猛地弹了起来!动作快得超出常理,带起一阵细微的灰尘。他几步冲到钉死的窗前,动作粗暴地扯掉几块遮挡的破木板,露出一片狭窄的视野。他仰起头,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品尝空气中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味道。那张侧脸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念诵着什么。

    接着,他猛地转身,没有丝毫迟疑,拉开那扇腐朽不堪、仿佛一碰就会散架的房门,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外面渐浓的暮色之中。

    行动了!我心脏狂跳,肾上腺素瞬间飙升。顾不得多想,我抓起伪装好的相机包,像壁虎一样贴着墙根溜下废弃的楼梯,远远地缀了上去。

    跟踪一个妖道是何种体验那七天死寂般的蛰伏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人性,此刻的他,行走在人间,却更像一个披着人皮的异类。他行走的方式完全违背了常理。不走大道,专挑最阴暗、最偏僻、最不可能有人的路径:废弃工厂的排水沟、铁路旁满是碎石荆棘的荒地、甚至直接蹚过散发着恶臭的污水河。他的脚步轻盈得可怕,踩在碎石和枯枝上几乎不发出声音,速度却快得惊人,仿佛不知疲倦。有好几次,他明明走在前面,却毫无征兆地突然停下,或者毫无必要地猛然转向,动作突兀得如同提线木偶,好几次都差点让跟在后面的我暴露。

    我只能依靠狗仔生涯磨炼出的、近乎本能的直觉和藏匿技巧:提前预判他可能选择的非人路径,利用一切地形掩护——生锈的铁皮桶、半塌的砖墙、茂密的杂草丛……像影子一样吸附在黑暗里,保持着一个随时可能跟丢的极限距离。汗水浸透了我的衣服,又被夜风吹冷,黏腻地贴在身上,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地撞击着耳膜。我不敢靠近,那背影散发出的阴冷气息,隔着老远都让我皮肤起栗。

    这场非人的追逐持续了整整一夜。当东方天际泛起一丝惨淡的鱼肚白时,我们已经远离城市,置身于一片荒凉得令人心头发毛的乱坟岗。残月如钩,冰冷地悬挂在铅灰色的天幕上,将嶙峋的怪石和歪斜的墓碑投下扭曲拉长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土腥味、腐烂的草木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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