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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水照样没,命照样丢。”

    “井不能用了,这是定下的。”他顿了顿,“借水也行不通了,那就只剩两条路。”

    “第一,哪天找几个人进城叫人,查查咱村水脉,看看能不能另打新井。”

    “第二,咱们就去那河里面打水去。”他说完,自嘲地笑了笑,“可你们那河里的水那么浑,能是人喝的?”

    “这不行那不行,那直接打井不得了?”有人怯声问。

    “打井至少得找个会看地方的人,还得凑人手、请人挖井,这少说几百块,咱村现在——有这钱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言语。

    良久,有老汉抖着声音说:“要不……用旧法?我听我祖上说,旱年里请‘走水龙’的,摆坛做法,招水龙入村,能应雨应井……”

    “得了吧。”张连山立马摇头,“那东西要真有用的话这井也就不会出事儿了。”

    “可现在咋整?”一婆子喊,“小娃子要喝水,地里面庄稼也等着用水!”

    “那……要不去请山那头的道门?”又有人建议,“听说那边有个下山的道士,灵得很。”

    “等明天再说。”张连山终于开口,“今晚你们该歇的歇,该守人的守,家里桶里的都省着点用。”

    “赶明儿天亮了,我亲自再下一趟井。”

    他望向西方天际,一轮弯月挂在树梢头,月光清寒如水,洒在村子干裂的地皮上。

    风里隐隐传来枯草翻卷的沙沙声,像远处谁在低语。

    而那口塌下去的老井,悄无声息地,敞着一个漆黑的口子,像极了一个窥探人间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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