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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不是——”

    话音未落,那些人却早已不理他的反抗,一双双冰冷的手伸了过来,将他抬起,动作整齐、默契得如同排练过千万遍。他感觉不到一丝温度,反倒像被一群死人托着。他的挣扎如泥牛入海,毫无作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抬过院子,穿过挂满灯笼和红绸的长廊,一步步向着最深处的那间厢房走去。

    他越是挣扎,越感觉四周的空间像是扭曲了,明明只走了几步路,却仿佛走了很久很远。耳边的喧哗声却一直缠绕着他,如同细碎的耳语在脑中打转:“新郎来咯……新郎来咯……”

    门前两盏红烛摇曳,烛火并不暖,反而吐出细长如蛇的绿烟。朱红色的木门仿佛有自己的意识,在他靠近时,竟自己“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条缝隙。门内一片昏暗,幽香如檀木般扑鼻而来,淡淡中透着些死气。

    顾云脚步顿住,却已经来不及退后。门缝中忽然伸出一只细白的手,皮肤苍白得透明,手指却长而瘦削,指甲呈古铜色,如同坟地中埋了太久的遗物。那只手缓缓地朝他勾了勾。

    顾云只觉心头一紧,惊恐之中高声喊:“不要……不要让我进去……我不是新郎我不是新郎啊!你们认错人了!”

    他声嘶力竭,可身后的人群却没有一丝回应。他甚至无法回头去看,只觉得自己被无形的力量裹挟着——下一瞬,他整个人被猛地推了进去。

    “咚——”

    他的身体重重撞在床边的喜杌上,那红漆剥落的木凳发出一声沉响,随即歪倒在地。顾云还未反应过来,身后那扇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紧接着是一声插销落锁的“哒”响,仿佛为他封住了一道生路。

    门,被锁上了。

    屋内没有灯,只有喜烛残余的火苗在红帐后轻轻摇晃。红纱帐垂落在那张绣满鸳鸯喜鹊的大床四周,风一吹,轻轻摆动。房内弥漫着一股古怪的味道,像香灰,又像老棺材中封存多年的腐香。

    顾云跌坐在地,大口喘息,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手心早已湿透。他环顾四周,努力让自己冷静,却猛地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床上放着一顶凤冠,盖头整齐地叠放在凤冠的下面,甚至连喜被都未掀动半分。那本应坐着“新娘”的地方,却冷冷清清,只剩红色的褥子泛着微弱的光。

    屋子安静得诡异,连呼吸声都被吞噬了。

    顾云咬着牙,颤抖着站起身来。

    就在他慢慢靠近床边时,屋内忽然响起一声极轻的“咔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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