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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很轻,很远,却格外清楚。

    顾云瞬间僵住,握着笔的手都悬在空中不敢放下。

    “……什么动静?”

    顾云盯着黑暗里那片坟地影子,一时不敢动弹。他咽了口唾沫,小声念叨着:“老头,你要是躲后头看我画符,我真记你一辈子仇啊……”

    说着,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哐当”一声扔进了坟堆方向——没啥动静。

    “装神弄鬼谁不会?我现在喊三声‘阴兵借道’,你要是还不现身,就说明你真怂了。”

    可话音刚落,草又晃了一下。

    顾云心一紧,脸色也僵了。

    “靠,这回不是老头吧……”

    他侧耳听了听,那动静又没了,仿佛只是风吹乱了哪个断碑。

    “没事,没事,只是风吹的,别自己吓自己。”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低头继续画下一张。

    可朱砂笔刚落在黄符上,那声音又来了。

    “咔哒。”

    这一次,不远不近,就在他身后。

    顾云猛地转头。

    煤油灯将周围照得模模糊糊,他身后是几座无碑的旧坟,黄土鼓起,草丛伏低,阴影重重。风拂过,草动如波。

    “……老头不会真在后头躲着看我吧?”他嘴里小声骂了一句,握紧毛笔站起身,朝声音来的方向探了一步,“姥爷,这么吓唬我可就没意思了啊——”

    没人应。

    他又蹲回去,将那张刚才完成一半的黄符压在石头下,打算再试一次。

    可没等他蘸上朱砂,身后“咔哒”一声轻响,紧跟着是一阵土石松动的沙沙声。

    顾云头皮猛地一炸,冷汗从后脖颈直冒。

    他颤着声音转过头去。

    只见不远处的一座旧坟包正悄无声息地塌陷了一角,几缕枯草垂下,露出黑漆漆的黄土。那黄土在震动、在鼓起,就像什么东西在往外挤。

    下一刻,一只干枯的手,缓缓从坟中探了出来。

    那手骨瘦如柴,皮肤灰黄、指甲乌黑,表面布满皲裂的死皮和绳痕,仿佛被埋了多年,仍未腐烂,反而硬如干木。

    顾云喉咙“咕”的一声,差点没喊出来,生生把喊声咽了回去。他手里攥着那支狼毫笔,像攥着一根救命稻草。

    “操……真出东西了……”他僵着身子,几乎不敢呼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手一点点往上探,指节一寸寸弯起,如同刚醒的尸体在伸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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