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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见到了苏砚,我想遗憾才是常态吧!

    当药片在舌根融化的时候,这苦涩总让我想起初见那天。苏砚带着阳光闯进来时,我蜷缩在发霉的沙发里,把自己裹成带刺的茧。他递来的那碗温热的饭,蒸腾的雾气模糊了他含笑的眼睛,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具残破的躯壳,竟也能得到不属于我的温度。

    我无数次推开他,用最尖刻的话、最狠的举动。看他红着眼眶收拾我摔碎的瓷碗,看他在凌晨三点的急诊室攥着我的手颤抖,看他为了我透支所有的积蓄与热情。可他越用力靠近,我越清晰地看见自己溃烂的灵魂——父亲酒瓶砸在母亲头上的闷响,生日那天空荡的客厅,还有那把抵在腕间的美工刀,刀刃割开皮肤时冰冷又灼热的触感。这些伤口永远不会结痂,只会在深夜里反复渗血,而我不想让苏砚也被染成猩红。

    他总说要带我逃离,可我早就溺死在深海里了。当他为我放弃工作机会,当他眼底的疲惫比我的药瓶还沉重,我终于明白,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对他的凌迟。那个装满未寄情书的盒子,那些撕碎又拼凑的画稿,都在提醒我:我是个怎样都不会幸福的人,而他值得在阳光下奔跑,不是陪我困在这间潮湿的出租屋里腐烂。

    我想我该离开了。

    最后那场雪下得格外安静。我盯着床头苏砚留下的画,被撕碎的向日葵在月光下泛着苍白的光。抽屉里的安眠药瓶已经空了大半,药粒倒在掌心时,我忽然想起他说我爱你时的声音,温柔得能融化所有寒冰。

    我吞下最后一把药片,躺回那张我们曾相拥过的床。意识渐渐模糊时,听见窗外的雪簌簌落下,像极了他第一次为我煮粥时,水蒸气在玻璃上凝结的模样。对不起,苏砚,我终究没能成为你期待的模样。但请别回头看了,就当那个总在阴影里的人,从来没有出现在你的生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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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爬上窗台时,我永远停留在了这个冬天。警察破门而入的声音很遥远,他们翻动我遗物时,那张被鲜血染红的素描飘落——画里的两个人影终于跨越了深渊,可颜料未干的地方,洇开的血迹让一切都成了虚幻。而在城市的另一头,苏砚收到了最后一封信,泛黄的纸页上只有一行字:去拥抱真正的太阳吧,别为我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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