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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镇远侯府最后的血脉,父兄战死的那日母亲也随他们去了,

    皇帝为了安抚镇远侯府为我赐婚青梅竹马的宁王,

    他却认定是我贪慕虚荣,拿父兄的战功换取王妃之位,

    后来,捷报传回京城时,我的棺椁正停在城门口,

    而我的夫君却疯了……

    1

    深秋的雨,敲打在镇远侯府层层叠叠的瓦片上,声音沉闷而冗长,像是为了这场葬礼奏着哀乐。雨水顺着屋檐落下,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的水花,最后汇聚到一小滩一小滩的水洼里,倒映着灰蒙蒙的天空和惨白的纸灯笼。

    灵堂里,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摇曳不定,将我跪在冰冷团蒲上的单薄人影拉得忽长忽短,投射在素白垂挂的帷幔上,空气里弥漫着纸钱焚烧后呛人的烟味混着新漆棺木散发出的松香,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沉甸甸的压在我的胸口,每一次的呼吸都牵扯着尖锐的痛楚,仿佛要将我肺腑里最后的一丝生气也挤压殆尽。

    我听着身后下人们低声的抽噎,阿爹……阿兄……娘亲……我干裂的嘴唇无声地翕动,喉咙里像是堵着滚烫的砂砾,发不出一点像样的声音。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眼眶深处一阵阵灼烧般的干涩刺痛。

    镇远侯,我的父亲,连同我那英气的兄长,数日前一同战死在遥远的北疆。消息传回时,母亲还未来的及哭泣便两眼一黑瘫倒在我怀里咽了气,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最爱我的家人,现在威严的侯府,只剩下一个孤女守着三具冰冷沉重的棺椁。

    府门外,车轮碾压过湿漉漉的石板路,由远及近,沉重的朱漆大门被推开一道缝隙,内侍尖细的嗓音刺破了灵堂压抑的空气。

    圣旨到——镇远侯府苏氏女接旨——

    我的身体几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在身旁侍女的搀扶下我缓缓的,极其艰难的挪动早已麻木僵硬的膝盖,转向门口。内侍看了眼厅内放着的三个乌漆的棺木无声地叹了口气开始宣读圣旨。

    镇远侯府一门忠烈,捐躯国难,朕心甚恸。特念其遗孤苏氏云昭,温良敦厚,着赐婚宁王喻珩为妃,以示天恩抚恤,慰英灵于九泉……

    宁王喻珩。

    这个名字像是一根烧红的针,猝不及防的扎进我麻木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而陌生的悸痛。眼前突然浮现出现那个曾经在春日花树下,笨拙的替她拂去见上落英的少年;那个在秋夜星河下,偷偷翻墙只为将一枚亲手雕刻的粗糙木簪戴在我头上,耳根通红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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