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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盯着窗外远处黑魆魆的月眠岛,身体抖得像秋风中最后一枚枯叶。他口中含糊着,只有最贴近他的孙子才能勉强分辨:……别去……龙宫……怒啦……

    爷爷!小鱼的声音带着哭腔,村里人都去了!都在船上!连张大伯、李婶子都去了!他亲眼看见平日里最温和守矩的李婶,脸上也烧着一种陌生的红光,扛着一柄渔叉就往海边跑。

    老人喉咙里咯咯作响,浑浊的泪水划过沟壑纵横的脸颊:贪……贪啊……那是……那是蚌母……蚌母娘娘……他用尽全身力气攥紧小鱼的手腕,珠……那是……命根子……不能……

    话音未落,外面锣声、号子声骤然拔高,如群魔狂啸。小院门被粗暴撞开,几个浑身酒气的壮汉闯了进来,为首的是陈三刀的管事陈歪嘴。老头儿!磨蹭什么三爷说了,全村的饭碗,一个也不许躲懒!他粗鲁地一把推开老人枯瘦的手臂,将一条沉重的捞网塞进小鱼怀中,小的也得去!给三爷壮个声势!

    枯瘦的老人一个趔趄,撞倒墙角的水缸,浑浊的泥水流了一地。他伸出手,徒劳地想抓住什么,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呻吟:珠……珠……仿佛那不是珍贵的珍珠,而是蚀骨的毒药。陈歪嘴哪里理他,粗鲁地推搡着小鱼,粗暴地将捞网挂在他单薄的肩膀上,几乎压垮少年:快走!误了三爷的好事,剥你爷孙俩的皮!

    破旧的渔船挤满了人,摇摇晃晃驶向月眠岛方向。陈小鱼抱着那勒得肩膀生痛的沉重麻网,拼命回头张望。家的方向,只剩下那个扑倒在水泊和碎泥瓦间的单薄身影,正用力向着湖面伸着嶙峋的手,像是要奋力拉住这艘驶向无底深渊的木舟。小鱼的眼睛被冰冷的雾气刺痛,泪水不受控地涌出。

    月眠岛挡开风浪,露出一片奇异的浅水滩。海水呈一种深邃的墨绿色,底下并非沙泥,而是层层叠叠、数不清的巨大贝壳碎片铺成的海底。阳光艰难穿透水面,只映出零碎模糊的光斑。

    船队簇拥着陈三刀那艘最气派的青头大船泊在最前端。陈三刀挺着肥厚的肚皮立在船头,金丝眼镜后的细眼贪婪地逡巡着水底。下网!他猛地挥动手臂,声音因亢奋而嘶哑。

    大网沉入水中。所有目光都被那处漩涡死死吸住,紧张得空气似乎凝固了。网绳骤然绷紧!船只猛地一震!水下传来沉闷而巨大的开阖声,仿佛深潭中古老巨兽猛然醒转。起网!几十条壮汉吼叫着发力,手臂青筋暴起如蚯蚓。

    水花轰然炸裂。一个庞大、洁白、闪着奇异温润光泽的巨物被拖离水面!那是一枚从未有人见过的巨蚌,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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