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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她轻唱,身影开始消散。

    旅人痴痴望着她,将玉佩贴在胸口。

    当最后一点虚影化作微尘,他划亮了火折。

    火焰腾起,吞噬了他和断弦琵琶。

    长亭外,那株枯死的野菊,在月光与灰烬中,绽出了一朵洁白的花。>

    ---

    冰冷粗糙的石板紧贴着他的额头,寒气像无数细小的针,钻进皮肤,渗入骨髓。他紧闭着眼,脸颊深深埋在琵琶曾经躺过的虚空里。鼻翼剧烈地翕动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绝望的、近乎窒息的贪婪,仿佛要将这空寂中最后一丝属于阿晚的气息,一丝她枯坐三十年留下的、早已被风吹散的微尘,都狠狠吸入肺腑深处,刻进灵魂里。

    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深秋夜晚泥土和石板的冰冷腥气,还有他自己身上经年累月积下的、早已腐朽的尘土与血汗的混合味道。那期盼中的、哪怕一丝丝熟悉的、带着旧日暖意的气息,如同指间流沙,从未存在过。

    剧烈的呛咳再次撕裂了死寂。他弓起背,身体在冰冷的石板上蜷缩得更紧,肩膀耸动,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破碎的内脏呕出来。咳声在空荡荡的长亭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而空洞,最终化为嘶哑的、不成调的呜咽。他猛地睁开眼,浑浊的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布满血丝的眼底,一片赤红灼热的荒芜。

    手指痉挛般地抓挠着胸口破烂的衣襟。指甲刺进皮肉,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刺痛,却奇异地让他混乱的神智有了一瞬间的凝聚。褡褛的布片下,一个硬物硌着他。

    他动作顿住,像被冻结。那双空洞的、燃着荒火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抓挠的胸口。片刻的死寂后,那只枯槁的手,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缓慢到极致的颤抖,一点点探入怀中褡裢的最深处,摸索着,摸索着……

    指尖触碰到了那个坚硬、冰冷、边缘圆润的物件。

    他浑身剧烈地一震,仿佛被无形的闪电击中。所有的呜咽和咳嗽瞬间停止。时间凝固了。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小心地将那物件掏了出来,紧紧攥在枯瘦的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仿佛那是溺水者最后的浮木。

    半块玉佩。

    玉质温润,即使在清冷的月光下,也流转着内敛的光华。边缘断裂处参差不齐,像是被巨大的力量生生掰开。上面雕刻着半朵精致的莲花,花瓣的脉络清晰可见,却戛然而止于断裂的边缘。这是当年离乱烽火前,他亲手掰开,将另一半塞进阿晚手中,许下必定归来的信物。三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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