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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气,顺着指尖瞬间蔓延开来,冻结了他的血液。他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冰锥刺穿了心脏。

    不……不应该是这样!

    他像是被烫到,又像是被巨大的恐惧攫住,猛地缩回了手。可下一瞬,一种更加强烈的、近乎疯狂的驱使力攫住了他。他再次伸出手,这一次不再是小心翼翼的试探,而是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绝望的攫取,五指张开,狠狠地朝着地上的琵琶抓握下去!

    他要抓住它!抓住她存在过的证明!抓住这三十年唯一的念想!

    手掌合拢!

    五指收拢!

    ——握住的,依旧只有冰冷的空气。

    那只手,那只凝聚了他最后力量的手,就那么突兀地、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琵琶的轮廓!仿佛地上躺着的,只是一道月光投下的、虚幻的影子。

    他的动作彻底僵住。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成冰。他保持着俯身抓握的姿势,手臂悬在半空,五指扭曲地张开,徒劳地抓握着眼前那片虚空。月光清晰地照亮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也照亮了他脸上那瞬间凝固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表情——那是一种信仰彻底崩塌后,灵魂被彻底抽空的茫然和死寂。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长亭外呜咽的风声都似乎远去了。

    他极其缓慢地、极其僵硬地收回那只穿透了虚空的手。他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又缓缓移向地上那张在月光下显得如此真实、却又如此虚幻的琵琶。他盯着它,眼神空洞,仿佛在解读一个永远无法参透的谜题。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极其沉重地抬起了头。

    目光没有焦点,穿透了斑驳的亭柱,穿透了沉重的夜幕,投向一个比黑夜更深邃、更遥远的地方。那是他跋涉了三十年的路,是他一路支撑着走过来的、那个模糊却无比温暖的光点——阿晚的笑靥,阿晚的歌声,阿晚在长亭下等待的身影。他曾以为那是他苦难的终点,是灵魂可以安歇的港湾。

    现在,他终于走到了终点。

    却只有一片废墟。一片由他自己亲手跋涉而来,却注定只能见证其毁灭的废墟。

    他喉咙里终于挤出一点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朽木,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腥气:

    原来……是这样……

    他懂了。那声穿透旅人肩头的叹息,那在月光下消散的虚影,这地上冰冷、无法触及的琵琶……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串联成一条冰冷的锁链,勒紧了他的心脏。

    她等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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