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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容朝的睫毛猛地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裙角。

    “母皇……”她刚开口,便被楚偌儿抬手打断。

    楚偌儿起身走到窗边,掀起冰纹绢纱望着漫天薄霜,东珠步摇在发间晃出细碎的光:“母皇不是怪你瞒着。”

    她忽然转身,眸中映着跳动的烛火,“如今局势稳了,言朔是楚家血脉,总不能跟着谢清砚姓‘谢’,连皇室族谱都入不了。”

    铜炉里的炭火烧到了芯子,暖阁内的温度却忽然降了下来。

    楚容朝望着母亲发间新添的华发,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总爱趴在楚偌儿膝头听她讲前朝公主被迫舍弃子嗣的故事——那时她攥着母亲的手指信誓旦旦:“以后我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母皇可知,给朔儿取名‘言朔’,是取‘言出必践,朔月如新’之意。”她忽然起身,从袖中掏出幅卷了又卷的画——是言朔在滇州城墙上画的。

    歪扭的笔触里,楚容朝戴着凤冠,谢清砚抱着他站在城垛旁,城下是绵延的银杏林,“他从出生起便知道自己是‘女君的孩子’,谢清砚教他读的。”

    茶盏在案上轻轻晃动,茶汤映着楚容朝冷凝的眉眼。

    她忽然想起前日收到的密信,谢清砚在信末画了个被银杏叶遮住一半的“安”字——那是他的暗语,意为“滇州安定,勿念”,却没提自己为了镇住大族,独自闯了青岩镇李阀的鸿门宴。

    “母皇既知朝堂暗流,便该明白,此刻让朔儿认祖归宗,反而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她忽然握住楚偌儿的手,掌心的薄茧触到母亲掌心的剑茧。

    “朔儿跟着他姓‘谢’,反倒是最好的护身符。”

    炭火烧尽的最后一声“噼啪”里,暖阁陷入短暂的寂静。

    楚偌儿望着女儿腕间那串褪了色的红绳——那是她临去滇州前,自己亲手系的“平安结”,如今绳头磨出毛边,却始终没换过。

    她忽然想起楚容朝小时候,总爱趴在她耳边说:“母皇,以后我也要像你一样,护着想要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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