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离开时,雨已经停了。
顾屿坚持送我到地铁站,路上经过一家玩具店,橱窗里摆着精致的音乐盒,他突然停下脚步。
我七岁生日那天。他轻声说∶母亲答应给我买一个这样的音乐盒。
我等他继续。
但她忘了。顾屿凝视着玻璃反射的阳光∶后来父亲说,男孩子不该喜欢这种东西。
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上显示林深两个字。顾屿的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微微发抖。
我得回去了。他说。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听到林深冰冷的声音从听筒里漏出来:你在哪
顾屿的背脊绷直,像被无形的线拽紧:在……买画材。
地址发我,二十分钟后到。
电话挂断。
顾屿站在原地,阳光照在他身上,却像照着一具空壳。
谢谢您今天陪我。他对我说,语气恢复了那种训练有素的平静∶请不要告诉林深……关于那些画的事。
我看着他走向马路对面,瘦削的背影渐渐被人群吞没。
突然想起他画里那只困在荆棘中的鸟。
羽毛那么美。
而刺扎得那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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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深夜惊变
林深的电话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响起。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睡意瞬间消散,他从来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来。
程哲。他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你能过来一趟吗
背景音里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接着是一声压抑的抽泣。
我赶到时,林深公寓的门虚掩着。
客厅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飓风。
玻璃花瓶的碎片散落一地,水渍浸湿了地毯,几本艺术画册被撕得七零八落,纸页像受伤的鸟翅般耷拉在茶几边缘。
顾屿蜷缩在沙发角落,衬衫领口被扯开一颗扣子,露出的锁骨处有一片不自然的红。
他手里攥着什么东西,听到门响的瞬间,迅速把手藏到了背后。
林深站在窗前,领带松开,手里握着半杯威士忌。
看到我,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抱歉这么晚叫你。
怎么回事我关上门,刻意踩过一块玻璃碎片,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林深仰头喝光酒,玻璃杯重重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