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足够让一个成年人昏睡一整天。朋友皱眉∶你从哪弄到的
我没回答,盯着化验单上的分子式,想起顾屿眼下的淤青和僵硬的肢体语言,那不是发烧的症状,而是药物过量的反应。
当晚,我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他说你接近我是为了那幅《荆棘鸟》的版权。说你在画廊有股份,想利用我赚钱。
紧接着是第二条:
我不信。但我不能再见你了。
我拨回去,电话已关机。
……
三周后,我强行偶遇了顾屿。
那是在城郊的一家24小时药店。
凌晨两点,我坐在车里,看着顾屿裹着宽大的风衣推门而入。
他瘦得几乎脱形,走路时左腿微微发僵,像是旧伤未愈。
我在保健品货架前拦住他:需要帮忙吗
顾屿惊跳起来,身上的药瓶掉在地上,复合维生素,但瓶身的标签有被撕掉又重新贴上的痕迹。
他迅速捡起来塞进口袋,眼神不断飘向门口:求你……快走……
他给你下药我压低声音∶那些阿普唑仑……
不是他!顾屿突然激动起来∶是我自己……我需要睡觉……
他的指甲掐进掌心∶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怕……做噩梦会尖叫,会伤人……
所以他就把你当精神病关起来
顾屿浑身发抖,风衣领口滑开,露出锁骨附近的一圈淤血,像是被什么绑缚过的痕迹。
他注意到我的视线,立刻拉高衣领,动作太急碰倒了货架上的瓶瓶罐罐。
巨响引来店员,顾屿趁机向外走。我追出去时,看见他站在马路中央,路灯将他影子拉得很长。
我试着割腕了。他突然说,声音平静得可怕∶不是想死……只是需要疼。
他抬起手腕给我看,绷带从袖口露出一角∶他哭了……说再也不会伤害我。
夜风吹散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太阳穴附近一道尚未愈合的伤口。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顾屿微笑∶我相信他。
远处车灯照亮他的侧脸,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角未干的泪光。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我们面前。
林深推门下车,西装革履,手里拿着顾屿的药。
你忘了拿药,宝贝。他温柔地说,然后看向我,眼神冷得像冰∶真巧啊程哲。